天枢阁内,宫梦寻站在周台道的床边正与他告别。前几天周台道虽说伤的重,可到底还算正常,如今只是短短几天,竟已瘦成了皮包骨,清秀的面容如同八十岁的老人一般,每说一句话还要粗喘上几口气,一副病入膏荒的模样。
“宫城主~我...活不了几日了,阻止天灾的事便要交于您了,还有~赢掌门,我与她是知己挚友,请您要......呼~”虽然已是进气短出气长了,但是周台道依旧在嘱托着。
“我会的”,宫梦寻很想安慰周台道,可是眼前他这个样子,明显是大限将至,与其说些没用的,还不如说些实在的。
“若我走后,有~呼~嗬~人存有异议,您就作证,推阿元~嗬~为阁主”,周台道说到这里激动的时候颇为激动,毕竟畅体元是他收的唯一的一个徒弟,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放心不下的人。
“好,”宫梦寻迎上周台道的目光认真的答道。听到他的承诺,周台道安心的眨了眨眼睛,流下了两行热泪。说了一会话,周台道气力不支一直在咳嗽,宫梦寻对着伍德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在走廊上,伍德问道“周阁主说血满苍穹,天下将倾,可是真的”?
宫梦寻眼神晦暗不明的道“天机阁向来以卜算立派,这卦更是周阁主用命换来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伍德点了一下头道。
赶了好几天的路,杜衡和商三观终于来到一个小镇,虽然比不上各地的主城,却也是一片繁华之派。为了满足二丫的口腹之欲,杜衡还买了几根糖葫芦和一些糕点,全放进蓄鬼盒内了。商三观也不甘示弱,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肉串,眼睛也不闲着,不停的在到处找着吃食,要不是杜衡拦着,估计这里整条街的小吃都被她买回来了。看着在自己前面蹦蹦跳跳的商三观,杜衡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
商三观走的很快,街上的人又颇多,杜衡眼瞅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有些着急的往前赶去。走着走着,一个老人突然撞上了杜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人一下子躺在了地上,“打人了,快来看啊,打人了”,杜衡本来要去扶老人的手,吓得直接僵在了半路,这是什么情况?他有些无语的看着老人在地上撒泼打滚,这一闹,影响甚大。街上的人看到有热闹可凑,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还没搞清楚状况,便对着杜衡指指点点起来,恶语相向,好像杜衡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恶事一般。
杜衡叹了一口,无奈的蹲了下去,对着那老头道“老人家,你这是准备讹我呢”?
“明明就是你把我撞到了,还打我,怎么成了我讹你了,大家给评评理啊,哎呀~我一个老头子还瞎了眼,无依无靠的~”老人一看杜衡要拆穿自己,坐在地上边拍着大腿,边哭嚷着。周围的人一看,纷纷指着杜衡责备着“这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
“你看这老头也太惨了”
“年轻人啊,不知尊老”!
“......”
旁边的人越说越过分,好在杜衡没听在心里,反而一直盯着老人的眼睛。若没看错,这老人确实是瞎了,只不过他的眼睛绝对不是因为年迈而瞎的,反而像是什么妖邪作祟。
另一边的商三观在路上走着走着,一转头杜衡就不见了,找了好久才发现杜衡被人围了起来,扒开人群,一眼便瞅见杜衡正掰着老人的肩膀在问些什么,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着急的跑进去“怎么回事啊?”
“哎,小姑娘,救命啊,你看他,要打人了”老人被杜衡的眼睛盯的有些心虚,又见他紧紧的掰着自己的双肩,以为是自己惹怒了他,向商三观求救道。
“老人家,我不是要打你,我是想为你治病”,杜衡强制性的把老人扶了起来,温柔的说道。
“啥”?老人因为看不见,只能由着杜衡将自己拽了起来,侧着耳朵不敢置信的问。
商三观站在一边听了大半天,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她当然不会相信杜衡撞到人还打人了,当即便明白了这老头是想讹钱,不客气的冲着那老人道“啥个头,给你治病,听懂了没”?
“您的眼睛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清的?”杜衡问。
“两...两个月前”商三观吼的那一声还真管用,老人被吓得不哭也不闹了,站在杜衡面前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那平时可有什么不对劲”?杜衡怕老人太过害怕,声音又放柔了一些。
“不对劲...你真能把我的眼瞎治好?”老人颤巍巍的问道。
周围的人一听杜衡要给老头子治病,都议论纷纷,有些甚至认为杜衡是撞了人不想赔钱才如此胡说八道的。听到周围的人在诋毁杜衡,商三观即刻不愿意了,故意大声道“废话,你难道没听说过岐山圣手杜仙师吗?那可谓是丹心妙手,平常的病那是药到病除,连修仙之人都能治好,更何况是你这凡人的一双眼睛。”
商三观说的煞有其事,杜衡自己都差点信了。旁边的人一听商三观扯的谎话,立即不敢吭声了,万一真的是仙师,枪打出头鸟,倒霉的还不是自己。愣了半响,杜衡歪着脖子,一脸‘你够狠’的看着她,硬着头皮继续问那个老人“您尽管说,我尽力医治”。
老人见杜衡承认了自己是医中圣手,立刻跪在了他的面前哭诉道“圣手救救我这个孤苦无依的老人吧,我就是因为看不见了,挣不到银子才来干的这般营生的啊~”。
得,感情这讹人还成了迫不得已了,心里这么想可嘴不能这般说,夹着一股神秘莫测的微笑,杜衡回道“我这不是要医治了吗?您先回答我的问题,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啊。”
过了一会儿,老人平静了下来,才继续道“两个月前,我的眼睛就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了起来,起初我还以为是年纪大的缘故,可是后来越来越严重,到现在已经和瞎了眼没什么不同,找了大夫,他们均查不出是何缘故”。
“那您平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杜衡心里明了,又问。
“声音...”,老人想了一阵说道“有时候我感觉耳朵里有人在说话,可是再仔细听,又没了,我以为是幻觉”。
“我知道了”,杜衡听完老人的话,胸有成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