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董青青带着莫家姐妹遁出临时驻兵府之后,与赵九洋的亲卫汇合,丝毫不敢停留,立即就往城东的九洋军中赶。
董青青原本想照着赵九洋的话,直接出城逃之夭夭,但她深知这次跟以往不同,无论如何也要回九洋军中看看,试试能否带兵前去救援。可还没回到军营时,驻军地已是闹成一团,军中的领导权早已易主。
董青青刚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一小撮士骑兵趁乱冲出军营,朝临时驻军府方向电掣而来。董青青定眼一看,带头的赫然是弱小无比的张文姬!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不费功夫!
董青青心头大喜,不禁吆喝起来。张文姬扭头一看,见是赵九洋的亲护卫,带头还是董青青,顿时也是大喜,急忙赶来汇合。
两队人马刚汇合,张文姬正要出口相问,就听见董青青道:“张文姬,火速跟着来!往南走!”
话音未落,两个撮伍立即马不停蹄往贺兰城的南城门赶去。
“董教头,赵将军在哪里?”张文姬见大队人马已出城外后,不由大声问道。
“赵将军为了掩护我,他还在驻军府!”董青青说这话时,鼻子一酸,差点就掉下了眼泪,而旁边的莫家姐妹早就哭肿的双眼。
张文姬见状听闻,全身一震,道:“大事不好!这次拓跋木义是要发动政变夺兵权,赵将军在里面可能凶多吉少,我们务必要回去营救赵将军。”
“张文姬,服从赵将军命令,往南走!我们能否活命,就看天意了!”董青青脸色一冷,呵斥道。
“可是……”张文姬一急,眼泪也是夺眶而出。
“别可是了,执行命令吧!”董青青说完,一扭头,眼泪滑落而下。
张文姬聪明绝顶,来到贺兰城之后就觉得九洋军军事有些异样,她留了一个心眼,早早就做了预案。谁知,果不其然,于是趁着大伙骚乱时,带着自己的军师团疾驰而出,打算直接去接应赵九洋,想不到半途遇见的却是董青青。
她一听董青青的话语,知道事情早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之外,即使回去也是自投罗网,于是当下默然不语,埋头赶路。
两个撮伍的人马趁着夜色急赶,直直跑到了天色发明时,才在一处小树林里停下马步。
忽然,董青青心头一跳,道:“不对劲,大家注意!”
董青青的话音未落,小树林里利箭纷纷而来,顿时人仰马嘶。
董青青毕竟跟随赵九洋这么久,在军事上也有些心得,立即喝道:“大家莫慌,组方队型,军师团在前,亲兵护卫断后,快速撤离!”
这两个撮队人数虽只有四十人,但有一撮伍可是赵九洋的亲兵护卫,千里挑一的兵种。董青青话音未落,便迅速组成方队,快速撤离。
“董教头,往东面走!那边有村落,可以做掩护!”张文姬这时急喊!
“好!往东走!”董青青毫不犹豫地往东面疾驰。
董青青众人刚走,小树林便涌出一勺排骑兵紧追而去,随之又是一勺排步兵紧跟。就在董青青进入村子不久,整个村子便被敌军团团包围。
四百对四十!
如果董青青这方的两撮伍都是赵九洋的亲兵护卫的话,四十对四百也不是没机会,可关键还有一撮伍是张文姬的军师团。军师团向来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相比战斗力就差了很多。
不过以一小村作为掩护,加上董青青和张文姬的两人配合,攻坚战打了整整三天,拓跋木义的两个勺排都没能吃下董张组合,气得拓跋木义的两个勺排暴跳如雷,可又无可奈何。
就在第四天的时候,小村外却忽然来了两位蒙着面纱的女子,一个穿着火红妖冶的丽莎服,一个穿着周身淡绿清素的连衣裙。
张文姬定眼一看,立即认出了穿着淡绿色连衣裙的欧阳小七,眉头大皱道:“青青姐,来人是欧阳小七!”
经过这几天的相濡以沫,几个女人都以姐妹相称了,毕竟有了生死以共经历,实属难得。
“我知道!”董青青面无表情道。
“那咱们还要不要继续打?”张文姬问道。
“不必了!投降吧!”董青青淡淡道。
“怎么?投降?青青姐,她欧阳小七算哪根葱?大不了,咱们……”张文姬不服气,还想继续说,却被董青青打断话头。
“就凭她一个就可以秒杀我们全部,更别说她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更厉害的。”董青青无力道。
“那个穿红衣服的吗?”张文姬语气里还是有点不服道。
“不错!”董青青点点头。
“她又是何方神圣?”张文姬柳眉大皱道。
“拓跋十三!”董青青一字一句道。
人的名,树的影!张文姬听后抽了口凉气,默不作声,心里有些憋屈!
村口外站着的两位女子确实是拓跋十三和欧阳小七。她们一来之后,欧阳小七便把周围的士兵全部撤走,只留下自己和拓跋十三。
“师妹,难道你还想留着他们几个?”拓跋十三一见欧阳小七的举动,便出口道。
惊天大秘密,原来两人是师姐妹,同出一个师门!
“师姐,董青青和张文姬死了可惜。她们都有不世经纬之才,能劝降的话,对我们日后用处无穷!”欧阳小七淡淡道。
“恐怕并非全是可惜她们的才能吧……”
拓跋十三说着,眼睛落在了自己师妹的身上。她这几天忽然觉得自己师妹身上的气息决然不同以往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她也暂时不知,因为对方似乎在故意隐藏着。
“师姐,赵九洋这次不死,日后定当后患无穷。何况这事是我们做得不地道,我知晓他很重情义,也很在乎这里面几个人的生死,我们无需赶尽杀绝的。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欧阳小七淡淡道,“说不定,以后她们还是一手好棋子。”
“你以为我会怕了他赵九洋吗?”拓跋十三冷哼道,“那晚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一个黑衣人,我早就把他活劈于掌下。”
拓跋十三说到最后,目光变得森然,看着欧阳小七,道:“如果让我查出她是谁,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尽力去查的!”欧阳小七扬声道。
“哼……”拓跋十三冷哼了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欧阳小七,最后才抬眼看着小村的方向,道,“我与赵九洋水火不容,她们几个还可能会为我们所用?”
“会的。只要赵九洋还没死,都有可能的。”欧阳小七点点头。
“若非北汉国点名要交出赵九洋才肯谈判,我们也不至于闹成这样。”拓跋十三忽然叹了口气,道,“赵九洋是个人才,可惜了!”
欧阳小七眼里闪着不可捉摸的神采,缓缓道,“赵九洋这个人潜力无穷,你们没接触过不知道,而我是最清楚的,可惜大师姐不听我的建议。”
“古秦月与你我站的角度不一样,做出的选择自然不一样。”拓跋十三舔舔嘴唇,道,“她总不会拿西夏的国运跟一个暂时的赵九洋做赌注,那样也太看得起赵九洋了。”
欧阳小七叹了叹,抬头看着拓跋十三,道:“师姐,这次你随便交个假赵九洋给北汉国,能蒙混过关吗?”
“这个可不是我需要担心的,需要担心的人是她古秦月!”拓跋十三冷哼了一声,道,“何况,真正见过赵九洋的人有多少?你我是见过的,可如今又记得他长得是何模样?更别说还是一个死了的假赵九洋。”
“但愿吧!”欧阳小七说完,身形一晃,消失不见了。
拓跋十三一见欧阳小七这身法,眼里全是震惊之色,久久站于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