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洋依旧是一身铠甲,面戴乌黑龙首面具,一身凛然之气四处飘散,承受着护国侯强大的威压不缓不慢地走上前,汗流浃背。
当走到大厅中间,赵九洋顿时止步,摘下头盔,行西夏国军方单膝跪拜之礼,道:“末将赵九洋参加大将军!”
护国侯拓跋道成剑眉一掀,眼里闪烁出炽热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其不急不缓道:“赵九洋,已十年不曾有人呼本王为大将军了!”
“大将军乃我西夏之战神,一生护守国土,不让外敌寸进,可敬可佩!在末将的心中,更仰慕大将军的,不是侯王的身份,而是大将军的身份!同时也把大将军当做自己前进的明灯,时刻鞭策着自己!”赵九洋朗然说着,内容很官面,但听在护国侯的耳里不觉得刺耳。
护国侯拓跋道成微微一笑,语气有些赞许道:“赵九洋,你果然与众不同!很好!”
“大将军过奖了!末将怎么都是大将军手下的兵,再好也是大将军调教出来的。”赵九洋这马屁拍得震天响,丝毫不怕拍在马腿上。
“哼……”护国侯拓跋道成鼻孔轻哼,语气中丝毫没有反感之意,当下直起身,一步步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气势如排山倒海而来,径直走到了赵九洋的面前。
赵九洋这时把拓跋道成看得真切,他真实的年纪大概在六十左右,但表面看起如四十上下,唯一显老的就是一头头发全部苍白。
整个人精气充盈,五官皆如刀削,坚毅非常。他直立在自己面前,身高竟然还比自己高出半尺,像座巍峨冷峻的山脉。
随着拓跋道成一步步地走来,赵九洋仿觉有座大山缓缓朝自己压来。如果不是前几天的内力大步提升,连别人的气势都顶不住,更别说一招半式。原以为欧阳小七已是妖孽的存在,想不到拓跋道成还要比她高出几筹。
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赵九洋只觉武学高峰千百丈,自己越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武学越发显得苍白无力。呜呼!也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有机会登顶武学的巅峰。
正当赵九洋为自己武学兴叹时,拓跋道成忽然眼光变得凌厉,盯着他缓然有力道:“来觐见本王何以戴着面具?”
前一刻还阳光明媚,下一刻冷雨冰霜!
赵九洋心神不由大颤,再次汗流浃背。
他知道,只要拓跋道成随手一动,他的面具就能不翼而飞,自己即使十万个不愿意,又当如何?
“末、末将以为带兵打战,保持自身的神秘感非常有必要,于己于敌都能起震慑的作用。所、所以就戴了一张,其实并无他意……”
赵九洋此时此刻只能实话实说,不过就是说话的时候舌头有点打结。这并不是赵九洋惧怕的缘故,而是身体机能无法承受拓跋道成强大的威压自然而然的反应。
“哼……”拓跋道成冷哼一声,双手交于后背,缓缓地转过身去,空间里所有的威压如潮而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赵九洋全身一松,轻飘飘得好像要飞起来,心头暗骂:妈呀!武力登峰造极就是牛掰!吓都能把人吓破胆。看来情况算是免去节外生枝的可能了。
“此番你抗敌有大功,显我军气势,扬我夏国威,本王不与你计较,但下不为例!”拓跋道成的话铿锵有力,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谢大将军!”赵九洋只能拜谢。
今天卑躬屈膝得差点腰间盘突出。
良久!拓跋道成才再度开口:“赵九洋,此次燕卫军扩军情况如何?”
此处不吹牛更待何处?这可是某人的强项。
“大将军敬请放心!不出三个月,末将有信心、有能力拉起一支不少于十万的燕卫大军!”赵九洋说着这话时,身上的气势立时有如一把利剑,夺鞘而出,凌厉非常。
故意为之。
“好!”拓跋道成赞了一句,扭头看了一眼赵九洋,斩钉截铁道,“如能完成任务,本王重赏!”
“谢大将军!”赵九洋又一次跪拜,道,“决不负大将军之所望!”
“好!很好!”护国侯难得再次出口大赞,他越发觉得对面的小子很合胃口。
其实,天底下哪有上级不喜欢能力超群的下属的?下属就如上级座下的马,这马儿不但跑得快,还要不吃草。赵九洋如今就是如此,所以上级爱煞之!
“好!那你退下吧!”护国侯下逐客令道。
“是!”赵九洋丝毫不耽搁,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大殿。妈呀,还不赶快出去,膝盖就出血了。
赵九洋后脚刚出大殿,殿内的后室便走出一位高挑苗条,身姿丰腴,年岁约二十七八上下,浓柳眉,大眼睛,蓝眼珠,高鼻梁,厚嘴唇,身穿艳红纱丽服的绝色女子。
女子轻启朱唇,性感无比的上下唇抿动,道:“父侯,此人如何?”
不用猜!此人正是西凉十三娘,十三郡主,拓跋十三,赵九洋日思夜想一亲芳泽之人!
“不简单!”拓跋道成沉吟少许,道,“此人胆识异常,沉着冷静,武力虽不过地境一重,但能抵住为父天境三重中期的威压,实属难得。且从早前的战事来看,此人聪明绝顶,用兵如神,假以时日必是一代将才!”
拓跋十三暗吞了口气,眼里闪着若隐若现的光芒,道:“想不到他赵九洋还能得到父侯如此评价,实在了不得!”
“此人虽来历不明,但东晋军正需用人之秋,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以委以重任!”拓跋道成一锤定音道。
“是!父侯!”拓跋十三点头道。
“如无意外,三个月之后,此人定能在燕山拉起十万之众。届时让其全权带领,立时出发黑山草原,与拓跋木义夹击西汉的三十万大军。”拓跋道成眼中精光闪烁道。
“父侯,即使燕山能有十万之众,可皆为新兵,如果让其夹击西汉大军,女儿怕以卵击石。”拓跋十三有些许担忧道。
“权当练兵罢!他赵九洋是骡子是马,此番溜达溜达便能一目了然。”拓跋道成淡淡道,“何况此人天生为将才,兴许此举能再创奇迹也不定!”
拓跋十三美目流光溢彩,心喜道:“父侯此计甚佳,一举多得!”
拓跋道成不合时宜一叹,道:“东晋军若有可抵挡北汉杜中原之人,本王也无需点赵九洋这步棋!”
“父侯,要不您让女儿出去一趟?”拓跋十三眼里闪过一丝决然道。
拓跋十三叹了口气,眼里尽是沧桑,道:“我拓跋家为西夏王朝付出已足够了!如今北汉强兵将至,为父可不想让你赴踏险境。”
拓跋道成想到为西夏守护边疆而牺牲的几个儿子,心情一阵动荡,不是滋味。
“可父侯,万一赵九洋此棋走得不行怎么办?”拓跋十三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道。
拓跋道成收回思绪,看着风采耀人的女儿,缓缓道:“赵九洋这人比你想象得还要高出几分,此次能北上,他那是龙归大海,你去甚至比不上他。”
拓跋十三一听,双眼精光大闪,并不敢反驳自己的父亲。
“此人的来历要继续清查,为父想清楚地知晓他的一切,说不定以后是我们拓跋家族举足轻重的人物。”拓跋道成沉吟道。
拓跋十三心头微颤,她完全想不到自己的父侯会如此看重赵九洋,于是点点头,道:“父侯请放心,女儿会让人继续去查。”
“嗯!”拓跋道成点点头。
“父侯,若没什么事,那女儿就先行告退!”
“去吧!”
拓跋十三恭敬地退了下去,可是退到一半,又听见拓跋道成的话。
“十三,你觉得赵九洋相比夏巴桑如何?”
拓跋十三身形一滞,停下脚步,也没有转过身去看自己的父侯,片刻方淡淡地道:“父侯,此事再看吧!”
拓跋十三说着,缓缓而去,心头已是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