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生已经紧靠着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掌珠却还围坐在火堆前正赶着做针线,原是闰生的一双鞋子破了俩个大洞,脚趾头都露出来了,她得现赶着给缝补一下。等到京城后,她再给闰生买两双新鞋子。
针线活对于掌珠来说马马虎虎,实在算不得好看,不过她却密密的缝了几层,避免穿不了多久又烂了。
补好鞋子,外面的雨声依旧,要是明天接着下雨的话,多半就困在这里了。他们手上的东西可支撑不了多久,掌珠睡下之前她出去看看马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簌簌的雨声中还有别的动静。出门在外,不得不时时刻刻提高警惕。
掌珠随手将一根棍子抄在手上,此时全神贯注的聆听着,雨声中混入脚踩在了泥水里发出的细微声响。
掌珠低吼道:“是谁?”
这一声后,她才猛然发现原本栓在屋檐的马儿不见了,紧接着看见了一道影子闪过。大半晚上的,这是遇见偷马贼了!
这一路要是没有马的话,他们如何到达京城。马儿也是他们的财产。掌珠大喝了一声:“站住!你们别想逃!”
她便跳向了雨中抡着棒子就和那道人影打斗了起来。
“呸,原来是个娘们!”偷马贼听得了掌珠的声音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自然也没有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虚晃了几招应付了一番,偷马贼一共两人,一人招架,一人牵马。掌珠急于要将马儿牵回来,她弹跳了起来,拦住了牵马人的去路。
“我叫你站住,没听见了,这是我的马,你要牵到哪里去?”
和窃贼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很快的两人便与掌珠厮打了起来,又是以一敌二的局面,掌珠倒也不含糊。这样的局面她见得多了,倒是能应付几招。不过天黑又在下雨,到底受限,但同样的劣势是对等的,双方施展起来都不方便。
掌珠招招都有章法,虽然不能靠力量取胜,但她的长处就是以巧招制敌。一番打斗下来,比起对面两人的杂乱无章,掌珠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其中一个已经吃了亏,腹部受了重击,再也直不起腰来:“我们撤!”
他的同伴听说了也不肯轻易放弃:“臭娘们,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到底让你给小瞧了大爷的威风。”
那人不依不饶,步步紧逼,蛮力逼迫着掌珠倒退了好几步,脚下湿滑,她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从原本的优势陡然转变成为劣势。那人见掌珠跌倒了便想趁胜追击,哪知掌珠并没有放松警惕,攻击了对手的双腿,那人很快就倒下了。
“臭娘们,你是属老虎的,老子也不怕,要和你拼了!”
一个大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那人便有些恼羞成怒,就要和掌珠硬拼,掌珠为了自保也不得不使出全力,竭力战斗到最后一刻,终于将两人给赶跑,掌珠累得坐在泥水中。冰冷的雨水将她浑身上下给淋透了,身上没个干处,她累得动也不能动。又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支撑着自己起来,默默的将马儿给牵了回来栓好,她进了庙里去。
闰生醒来后发现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他昨晚吃了药睡得很沉,休息了一晚,精力都恢复过来了。
他伸了个懒腰,便准备出门去喂马顺便套好马车,准备出发的事。他出门一看却见对面的场地里有许多凌乱的脚印。闰生暗道昨晚谁来过吗?不过他在一个脚印里却发现了两颗带着血的牙齿,他惊了一跳。
闰生赶紧找了草料来喂了马,又让马儿喝足了水,套好了车厢,他再次跨进庙内发现掌珠已经醒来了,正在忙着挽头发。
“公子,昨晚谁来过吗?”
“没有谁来,收拾东西上路吧。”
“公子,您的声音……”闰生惊奇的发现掌珠的声音变得粗嘎又暗哑,再加上这一身的装束就更像个男子了。
这一切对掌珠来说正合她意:“如此倒省了许多麻烦,我们走吧。”
“哦。”闰生想问也不敢问,他看见了掌珠脚上的那双鞋子上有不少的污泥,没有再问下去。
他将所用的东西都抱上了马车,掌珠也上了车,闰生开始驾了车继续一路东去。
掌珠坐在车内,车子跟着颠簸起来,她暗觉不好,昨晚淋了不少的雨,到底还是扛不住让她受凉了。她早起时就觉得头昏脑涨,嗓子难受,喝了不少的水还是不行,只得又去找治风寒的药。
身体不仅添了寒凉,几日来枕戈待旦没有休息好,更没有吃好。加上与人打斗体力消耗过快,如此一来身体便招架不住,掌珠也因此病下了。她昏昏沉沉的呆在车上,觉得骨头酸痛不已。即便她医术高超,身边不乏灵丹妙药,但这一次她对自己的病却是无能为力。
闰生见状担心不已:“公子,我们找个地方去看病吧。”
掌珠却说:“不用耽搁了,赶路要紧。”
闰生自己拿了主意,坚持要送掌珠去看大夫。
从那座城隍庙出发,足足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闰生连眼睛也不敢阖一下,好再他们终于到达了一座繁华热闹的府城浮云州。
进城门那天,掌珠窝在马车内连眼睛也没有睁,她浑身滚烫,整个人都要被烧灼一般,喉咙肿痛得几乎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闰生来不及投店,他先找路人打听了城内最好的医馆,接着便直接了拉掌珠过去看病。
这家医馆的确生意兴隆,只见人进人出的,和寿丰的安乐堂不相上下。闰生撩了帘子朝喊道:“公子,请下来吧。”
掌珠被喊,这才睁开了眼睛,意识有些模糊,阳光刺得她的眼睛有些畏光,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看。闰生上来扶了她一把,才使得掌珠稳稳的下了地。
病了一些时日,浑身无力,她几乎没有站稳,好再闰生一直搀着她,掌珠被带进了那座医馆,她闻着熟悉的药味才有几分清醒。
“大夫,您给我们家公子瞧瞧,他病得很厉害。”
一个中年大夫转过身来,瞧见了主仆两人,漫不经心的说:“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