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昭花了大价钱要了两间上等的房间,掌珠住得还算顺心。一觉醒来已经是天明,等到填饱了肚子就要上路了。
在车上时,杜云昭依旧主动的找掌珠说话,说的基本上是医馆上的事。
“我没做个买卖,也不懂经营,如何运转还是三哥来负责,我只负责给人把脉抓药。”
杜云昭闻言笑道“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说不定我们兄妹联手,还能将这家医馆发扬光大,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寿丰一块闪亮的招牌。”
这事掌珠没有想过,当初她外祖从医几十年,也经营了家医馆,叫做松鹤斋,松鹤斋闻名遐迩,成为了医届的翘楚。她外祖也收了不少的徒弟,其中一个徒弟已经入了太医院,官至院使。只是徐家牵连上了谢家,外祖只怕也没落个好下场,松鹤斋还有没有也不知道了。
“要想成为一块金字招牌哪里有那么容易,只怕没有几代人的积累是不够的。那些我也不敢想,只想平平安安的开个小医馆,有个地方给人看病就够了。”掌珠也自知自己的医术远不能和她外祖相比。
杜云昭呵呵一笑,接着又问“我们医馆叫什么名字,妹妹可有想法呢?”
掌珠摇头“并没有,不拘叫什么名字都好。”
她实在是太淡漠了,仿佛对一切都不放在心上,杜云昭实在不知该如何的接近她,也不知该如何的讨她欢欣。
午时以前,马车就入了瑭县的城门。宝雁扒着窗户看了一回,后来与掌珠说“看上去还没阳县大。”
云昭说“你个小丫鬟懂得什么,惯它是大是小,只要能买上我们需要的东西就够了。”
车子入城之后,杜云昭找了一处客栈落了脚。
刚刚住下,杜云昭便和掌珠商议“这时候只怕晚了也罢市了,我再找人打听一下,要是合适的话明天我们再一去看看。”
掌珠对云昭的安排没什么不满意的,那云昭见掌珠如此乖顺,便让宝雁在跟前伺候,自己转身则下楼去了。
掌珠也没别的事可做,只好上床躺着午睡。宝雁也不敢随便乱跑,担心掌珠要使唤跟前没人,因此自己坐在桌子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黑漆的桌子上写写画画。
却说杜云昭出了客栈,到了楼下的大堂里找店里的伙计询问了关于药市的事,那位伙计便告诉云昭“我们这里每隔三天一逢集,昨天才逢了集,所以明天公子爷是买不了药的,须还得再等两日。”
云昭听说有些丧气道“早知道就该提前一日出发,昨天到了办完了事也好早点回去。对了,这瑭县有些什么好去处?”
“不知公子爷所说的好去处是指?”
“吃饭游玩的地方。”反正明天也做不了正事,难得带表妹出来一趟,他打算带了掌珠四处去走走看看,说不定就能让表妹敞开胸怀了。
掌珠一觉醒来后却见夕阳已经将窗户纸染红,昨日一整天都在车上多少有些疲惫所以起得迟了一些,只是睡得太久脑袋晕乎乎的,身上并不是太舒服。
后来宝雁将要在瑭县停留几日的事告诉了掌珠,掌珠听后一个字也没有说。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有些惹人心烦,他们被困在客栈里什么也做不了,杜云昭不知从哪里借来了一副棋说要和掌珠对弈。
掌珠也没有拒绝,掌珠执白,云昭执黑。哪知第一局云昭就输了三个子,他后来说“傅妹妹,还真是看不出,你的棋艺原来这样好。”
掌珠道“马马虎虎吧。”
云昭自嘲的笑道“我知道是自己太菜了。”
兄妹俩又对弈了几局,其中一局和了子,其余的杜云昭都输了,后来他也心服口服“傅妹妹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掌珠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她走至窗前,见外面雨势已经止住了,从昨儿中午到客栈以后她连门都没有出过,因此也有些坐不住了“三哥,我能去外面看看吗?”
“没问题,我一路奉陪。”
下了雨,天气变得有些凉,掌珠重新换了身衣裳,接着便跟了杜云昭一道出了客栈。
瑭县原本就是个小地方,一场雨后到处湿漉漉的,越发的显得那些木板支撑起来的棚户更加低矮了。路面坑洼不平,低洼的地方就积了雨水,全是一般的泥路,连青石板都没有铺,走出没多远,脚上的那双鞋子已经不能见人了。
“这次我们来得真不凑巧,之前我还问了客栈的伙计,他还给我推荐了附近几处好玩的地方,不过看样子是无法过去了,傅妹妹有想去的地方吗?”
掌珠漠然摇头,要是在寿丰杜云昭总能找得到消遣的地方,不至于没去处。
可是已经出门了又不好立马赶回去,又走了一段路,杜云昭看见了路旁有一家酒肆,那家酒肆也有两层楼的样子,在一众低矮的棚户前显得特别的巍峨。幌子上大书“春风楼”三字。他记起昨天伙计和他说起过春风楼的茶点不错,既然来都来了,他便决定带掌珠上去坐坐,总不能又立马钻回客栈。
杜云昭回头看了一眼掌珠,掌珠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云昭也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掌珠都会说好,她实在是个乖顺得让人心疼的人。
两人进了那家春风楼,到了檐下后,就有伙计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客官几位?”
杜云昭道“就我们俩。”
“那请楼上吧,楼上安静,适合小坐。”那伙计引领着两人往楼上而去。掌珠一双蓝色的绣鞋此刻沾上了黄泥显得很不雅观,不过遇上雨天泥泞路,外出的人情况和她也都差不多。
等到上了楼,那伙计领着兄妹二人往那僻静的地方引,在经过一架低矮的围屏时,杜云昭突然刹住了脚,他看见有一位青衣公子正倚窗而坐。没想到在瑭县他还能遇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