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天道教屠尽风行山庄的传言越发酵越沉着,如果她不是天道教的人,恐怕也会和那些所谓正派人士一样对这个新添上“滥杀无辜”,“手段狠辣”的天道教进行抨击和嫉恨。
殷兮这次出来就是接到大护法的消息,说是在寒云宫开一个小会,会对天道教有一个裁决。
对天道教的裁决怎么会没有天道教呢。
事实证明就是没有。
正派人士单方面决定天道教的生死荣辱,连个信都没给她。
但是殷兮觉得这种时候她要是不出现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就让四护法做代表做客寒云宫。
天道教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总的来说就要阵势浩大,殷兮也是因此遭到了不止一次的埋伏。
哪个门派的都有。
乱七八糟,殷兮是记不住,但是身边有人能记住。
此时的寒云宫正殿,殷兮正和焚笙坐在房梁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
黑黢黢的小点子密密麻麻看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看一眼身边不停搓着胳膊的焚笙,以为他是有些冷了,便拿出一件披风扔了过去。
焚笙一惊,随后眼疾手快的拽了过去披在身上。
下面的人头扬了扬,随后面向正殿上首的位置。
焚笙看着殷兮,不懂她突然扔过来衣服是什么意思。
殷兮看着上首,根本就没瞧他。
正殿上面摆着三把椅子,中间那把最大没有人坐,一左一右的两把小椅子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殷兮见过,那个叫寒乔乔的。
男的她不认识,但是记得听大护法说过,名叫寒赋,是这个寒溯的弟弟。
殷兮看着这个叫寒赋的人,他和寒云宫主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不过要是强说有的话,恐怕是都姓寒吧。
在他们下面的人就没有坐在主位上的,寒乔乔身边站着的是路瑛,而寒赋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上首如此,下面的就是那些自诩正牌人物。
各门各派,殷兮看过去之后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不过目光落到天道教后面的那个门派代表的时候微微一顿。
焚笙密切关注着殷兮的表情,见她神情有些惊疑的时候便顺着她儿视线看过去,比较夺目的是一个光秃秃的脑袋。这脑袋不同于旁人的,亮的惊人,一眼看上去就跟看着个光环一样。
焚笙也瞧了半天,在一侧勉勉强强瞧出这人的样貌,似仙似妖难以分辨。
那个老秃驴。
这是焚笙的第一想法,随后便是这位莫教主这么盯着一个人看莫不是看上了?
不怪他如此想法,在刚刚看过去的时候殷兮的眼神确实惊疑,但随后便是不清不楚夹杂着诸多情绪,饶是一向看人甚是清楚的焚笙也瞧不出几样来。
焚笙对自己的想法就是一讽,随后一怒。
他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怒的是什么,只见身边的人从房梁跳下去,而她所在的位置上放着一只孤零零的面具。
焚笙早知这位天道教的教主很美,于天下第一美人也毫不逊色,但也只是在画上见过,多多少少有七分相似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殷兮就这么从房梁上落下,饶是她不想惹人注意都难。毕竟这里的人都是武林高手,况且她还是一身红衣,那颜值容貌及存在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得。
这里的人,除了路瑛,只有天道教的教众见过她天道教莫别的真容,所以她这一出现还真就没人认得出她。
四护法倒是率先向前一步,只不过那一脚刚落地就不曾动过。
她看着殷兮比划的手势,自己也给身边的人下了个不许动的手势。
而目睹这一切的人看着殷兮若有所思。
“姑娘是何人!!”
殷兮落在旁边人给挪出来的空隙,拢了把衣袖,平淡的目光落在问话的那名寒云宫人身上。
“江湖小名,不足挂齿。”
知道你是小名,今日邀请至寒云宫的人非名人不得入,这请柬都是他亲自动手写的,这号人物他连见都没见过。
寒云宫人眸色一沉,刚要把人请出去,上位便有人开了口。
“来着是客,请坐。”
在场的武林高手不少,可凳子有限,只有那代表一派的人物有个坐的位置,其他人都是站着的。
寒赋不知是用意说出的这句话,但是那些寒云宫人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当即搬了把椅子。
殷兮这张脸给在场的人冲击性太大,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寒赋的举动。而这里唯有那几人在惊艳过后迅速回神。
寒赋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有他开口,寒云宫的人并没有多加难于她,只是在后面有一些人问了许多和她身份有关的话,殷兮一概是模糊不论。
“如今那曼竟出现在天道教,难免不会弑主夺宝,为今之计就应该及早处理天道教的恶性,以免江湖再造其毒手。”
由他开始,对天道教讨论开始。
在房梁上殷兮只觉得那些人的恶意只有一碗水,毕竟能听到的有限,而现在杂七杂八的声音不绝于耳,从那一碗水滋长到一桶水,一缸水......
殷兮突然觉得她让四护法来是个正确的决定,不然若是其他的护法过来,这里早就乱了套。
“谁告诉你们天道教灭了风行山庄?”
殷兮发出疑问,声音不大,但是这种在众人间的异声还是很清晰的。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有无数目光放在她身上,各种情绪都有。
总归没好的。
“姑娘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天道教说话,是何用意。”上首的寒乔乔发出灵魂质问,她那目光放在殷兮身上略有不同,惊艳过后便是怀疑。寒乔乔突然觉得,这个人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路瑛与她形影不离,一时没想起来的寒乔乔看向路瑛,她一直以为两个人虽然不算的上是心有灵犀,但相对来讲对方的心情想法了解的更多一些。
但当她看到路瑛眼都不眨盯着殷兮时,突然觉得,应该是路瑛了解她的想法更多。“好奇罢了。”
因为好奇所以才问。
这句话如果是在普通的事情上说出来做理由,旁人会信,可这里的事情不是普通小事,是关乎风行山庄全庄人的血仇,更让他们说是关于一个江湖的稳定。
“不知姑娘所出何处?”
这种情况,她总该说出实话。
寒乔乔越来越觉得这个红衣女子她见过,而且不止一面。
面对寒乔乔的怀疑,殷兮重来没有掩饰的意思。她不怕这个寒乔乔认出她的身份,但若是真的认出来还有些难度。
这是殷兮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露出莫别的真实容貌,以前不是面纱就是面具的,包裹严实的过分,谁能瞧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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