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镜摸了摸这孩子的头,一脸慈父欣慰,“你娘呢?”
这次殷兮都惊讶了,她倒不是相信这孩子是妄镜生的,而是他的态度,这装的十分有爱啊。
那孩子坐在了困兽的位置,拿着鸡骨头咬起来,“娘说她一会儿回来。”
那女子听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捂着脸匆匆跑掉了。
这种时候再不跑说些什么,人家根本没有把她演的戏放在眼里。
演戏的人都走了,看戏的也散了场,不过还是有两个说上几句,也算过去了。
所有人一走,殷兮就从那些人中露出来,那孩子看到她,冲着她甜甜一笑。
殷兮抱着困兽回到座位上,仔细看着这孩子,实在是没忍住,问道:“孩子,你从哪来的?”
那孩子变了表情,板着脸像个小大人一样,“我爹叫我来的。”
殷兮指了指旁边的妄镜,那孩子点点头。
“他是梦傀。”
妄镜把咬着她手指的困兽拿过去,放在那梦傀的怀里,“他是我用来做儿子的。”
殷兮明白了,这种情况以前还有,所以这个梦傀如此熟练的陪着妄镜演戏。
困兽在梦傀的怀里并不消停,梦傀的力气大,它待着不舒服,所以不到半刻钟,小东西就从他的怀里蹦出来,一头扎到了殷兮身上。
以前的妄镜什么样她不知道,不过这次比较正常的出现这些凡人面前,她算是知道了对方的魅力,走到半路都能遇到受难女要为奴为婢,富家小姐的以身相许。
“其实,你上辈子是朵花吧。”
妄镜不解,殷兮只好看着他收拾那些身外之物说道:“不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蝴蝶蜜蜂想着要采你?”
这一路,梦傀三天两头就出现一回。可是以前那时候也没见到又这么多的小姑娘啊。
妄镜把她的话当成了笑话,就这样,梦傀一路跟着,妄镜一路飘着,殷兮一路抱着困兽,到了词渺的家。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多谢各位相助想送。就此别过。”
殷兮这次实实在在作了揖,对他们表达谢意与尊重,“我家里不欢迎外人,改日再请你们喝茶,保重!”
她进村子前还摸了摸困兽的脑袋,因为这些时间,这个小东西跟着她的时间最长,还是有些不舍得的。
本以为的一别就是永远,在替词渺受了父母的惩罚之后,她就听说村子里来了外客。
此时的殷兮正在给词渺找墓地,尸体是要回家才会安稳的,刚刚看好的一个地方就被同村的小姐妹拽走去看外客。
“我和你说,这次的外客非常好看,听说他和族长交涉要在这里常住呢。”
她看到这姑娘的眼里都是艳羡。
这人会好看到这种程度吗?
在没有看到这个外客之前,殷兮的怀疑是实打实的,看到之后她就不怀疑了。
这个外客一门心思要住在这里,甚至是他们家旁边。
巫族长也是一个看脸的人,对他乐呵呵的,他说什么是什么。
说要住在哪里,毫不犹豫批了房屋住所,所以不到一天,她们家有了个邻居。
词渺对这个邻居算不上友好,因为他们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觉得这个外客对他们有所图。
尤其是这个外客的宠物总是跑到他们家。
更可怕的是这个宠物还对他们的女儿撒娇。
词渺的父亲在当天晚上就找了殷兮谈话,告诉殷兮离这个外客远一些。
不用他说,殷兮自己也知道,她已经找好了地方,马上就走了。
为词渺找的地方并不偏僻,但是也不特殊,周围也有许多的坟墓,还有刚刚挂出来的灵帆,殷兮对着灵帆鞠了一躬,把词渺的身体放到坑里,又把她的心脏放回了她的身体。
薄土一点点覆盖在词渺身上,殷兮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禁制也在一点点解开。
“你真的不是词渺。”
妄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也看到了土坑里躺着的词渺,他没有惊疑,没有诧异,没有把她当成怪物。
殷兮回头看他一眼之后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紧随而来的困兽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小东西在地上闻了闻,冲着土坑嚎叫,两只短小的爪子刨着词渺身上的土,那样子就像是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这是它第三次被妄镜抱起来,这次的他没有再嫌弃它身上的土,把它拢在怀里,宽大的袖子遮住了它整个身体,“你别找了,她走了。”
困兽在他怀里叫的悲伤,蜷缩着一动不动。
妄镜把殷兮没有做完的坟墓填满,静站了一刻钟,就此消失在巫族。
世间也再没见过他。
只是能在词渺的墓前听到一声声的呜咽,似兽非兽。
词渺已经在祭冥恭候多时,当她看到自己的父母时就已经准备好离开了。
其实对于她来讲,主要的就是她的父母。
可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殷兮帮忙照顾他们俩。
“谢谢大人。”
殷兮回来的时候拐了件她们巫族的衣服,比较独特,词渺看见了还夸了句好看。
殷兮对着水镜看了看,也觉得还好。她心情一好,为人也很随和,看词渺看着她的父母,好意问了句要不要多留几天多看看父母。
词渺拒绝了。
她知道,即便是多看这几天,也不过是只能看一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她看着心里也难受。
“那好吧,你跳下去就好了。”
词渺没有犹豫,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她走后,一团湛蓝的光晃晃悠悠飘了过来,上面还流淌着金色丝光。殷兮仔细看了看着不一样的魂,这个就是词渺的喽,还怪好看的。
墙壁上的瓶子自己飘过去,魂就像是液体一样灌进去。
那瓶子都长了一个模样,殷兮就突然想起来妄镜的那白白的药瓶子。
她还是觉得那瓶子一点都不方便。
殷兮想了这么一瞬间,之后就去看深池了。
深池看不到人,她略略放心,数了数墙上的东西,在祭冥里睡了一觉。
再次起来的时候她并没有去找孟婆,而是找了祁廉。
她一向是分的清事情,既然是他把孟婆放了,那这事情还得和祁廉解决。
不过碰巧,祁廉不在。
门口的小官不敢拦她,殷兮大摇大摆走进去,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她是来找人算账的。
小官对她的表现非常熟悉了。
可以说是祁廉的小官都比较熟悉她,在他们眼里,殷兮等同于流氓匪徒。
试想连阴司主都让三分的人,能是什么身份。
可就这么个不起眼的祭冥使,阴司主是不曾动手。
殷兮已经习惯这些人看她的眼光了,所以到了祁廉的办公地,她也没客气,像这些小官要了杯茶就坐在屋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