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岭脸色好看了点,却还是冷哼一声:“再不出门?嘴上说得好听,日后陇西儿子你看不看?北疆粮草军饷运送,你不亲眼盯着能放心?柔嘉长公主再有需要,你帮是不帮?”
赵瑾:“……”
她一个也保证不了。
最后只柔声哄他:“允哥儿会回来看我们的,北疆粮草军饷若有人品信得过之人运送,便不必我非去不可,再者说柔嘉长公主本事能耐都不小,没几回能用得着我出力的地方
“避重就轻不过如此
“你用对成语啦!”赵瑾眼含惊喜,语气饱含夸奖。
裴西岭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本来就会用!”
“哪有,你前几日还说州哥儿身手脑子都避重就轻可堪大用赵瑾都不想提当时儿媳妇看向他时惊异的目光。
也没什么,就是知道老父亲读书不多的人又多了一个而已。
裴西岭心思敏锐,自然感觉到了,转头就去书房翻了书,将避重就轻的意思和用法背了个滚瓜烂熟。
“你别转移话题!”不知是不是脸没了的次数多了,现在提起读书他愈发淡定,“我们是在说留守夫君,独守空闺
赵瑾笑眯眯环住他脖颈:“夫君这样俊美专一,我瞎了才会整日往外跑,又怎舍得叫你独守空闺,心疼都来不及呢
裴西岭这才满意地揽住了她的腰,随即搂得更紧更深了些。
翌日,在赵瑾与几个孩子们道别,上了马车后,他也随之上马,送她出京城。
赵永阳早就来了,策马行于他身侧。
走到城门外时,柔嘉长公主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侍卫众多,声势浩大。
裴西岭拱手行礼:“见过长公主
柔嘉长公主挑起一边车帘:“平阳侯这是舍不得夫人?”
“妻子远行,做夫君的自要不舍担心
裴西岭毫不掩饰的话叫柔嘉长公主轻笑出声:“平阳侯放心便是,贵夫人如何出的京,本宫必全须全尾给你带回来
“有劳长公主
“客气
短短两句话叫赵永阳频频看向裴西岭。
都知道柔嘉长公主夫妻情分淡漠,这样刺激旁人可不地道——虽然她好像也没怎么被刺激到的样子。
不过顺着这条线,他迅速想起了长公主府满后院的貌美面首,眼神愣怔过后,瞬间变得纠结起来,思绪如跑马般飞驰狂奔。
柔嘉长公主好男色,杜驸马没跟着来,难道来的是面首?
不知她带了几个。
若这一路她毫不遮掩,还要邀请赵瑾一起玩,他该不该阻止?
阻止吧,那是他嫡亲嫡亲的姑母,可不阻止吧……又好像对不住情深意笃的姑父。
赵永阳拧眉深思,眼神翻涌。
裴西岭不知他脑子里又唱了一出大戏,虽见他眼神有些不对,但也习惯了,只是转身对他叮嘱:“在外脑子放活络些,万不要沉溺在自己的幻想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好生护着你姑母
赵永阳郑重抱拳点头:“姑父放心,侄儿明白,必叫姑母毫发无伤
裴西岭满意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转而看向赵瑾。
赵瑾率先笑着开口:“多的话便不说了,我很快就回来,你看顾好家里
“好裴西岭面对她时眼神温柔多了,“我等你回来
赵瑾笑着点头。
他们也未曾耽搁,简单道别后便出发了。
在裴西岭策马离开,没了人影后,前头柔嘉长公主的马车就缓缓停下,丫鬟小跑过来,对赵瑾屈身一礼:“长公主言长日无聊,邀夫人同坐闲话,以慰乏味时光
赵瑾微笑应了,下车去了前头。
赵永阳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是没说什么。
“平阳侯夫妻情深,本宫今日可算见识到了,腻味得紧赵瑾刚坐定,就听柔嘉长公主把玩着茶杯,佯装嫌弃地开口。
“丈八烛台照不着自己,说的怕不是长公主?”赵瑾玩笑道。
柔嘉长公主与面首如何相处,赵瑾有幸见过一回,那才是真的腻歪到齁呢。
她瞧着那男宠绿茶得很,耐不住柔嘉长公主喜欢,就乐意吃他这一套。
“闺房之乐当如此柔嘉长公主毫不避讳地承认。
两人互相打趣几句,这才说起了正事。
“左都御史被免职了
赵瑾放下茶杯:“我还未收到消息,确定了吗?”
“宫里的消息,应该不会错柔嘉长公主道,“黑锅本要被稳稳扣在他头上,幸而六皇子使了些手段,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只是免职而已。
赵瑾点点头:“二皇子要的也只是左都御史的位子,后者的命倒在其次
“也没见他下手软了去柔嘉长公主轻嗤。
“都察院的主管官员,仅次于六部尚书的地位,谁能不眼馋呢赵瑾道,“若不能为己所用,便只能拉他下马,换上自己人了
左都御史权力地位都不小,在六皇子党也是当之无愧的中坚力量,二皇子放过他才奇怪。
眼下六皇子得了人心,在民间的名望极好,谈及一片赞誉,二皇子却紧随其后,得了实际好处,真不知该说谁胜了对方一筹。
“只损失个郑信,却折了对方一个左都御史,叫自己的人取而代之,的确划算得很啊柔嘉长公主轻笑。
赵瑾也感叹道:“时疫当前,大家都在惶恐不安惊慌度日,难为他竟还能记得干正事劳模不过如此,卷王都要甘拜下风。
不,二皇子才是当之无愧的卷王。
从她穿来到现在,竟从未见他松懈摆烂过,一直兢兢业业做事,鬼鬼祟祟做人,将搞事业的心态理想发挥到极致。
但凡他肯当个人,赵瑾高低都要投他一票,叫他顺利登基为国为民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