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破败的柴房内,王氏蓬头垢面的坐在地上,往日里雍容华贵的妇人,这会看上去却是连府内的粗使婆子都不如。
她已经被关在柴房里六天了。
从最初的大吵大闹,如今已是心如死灰。
突地,破败的门传来吱嘎吱嘎的响声,王氏猛的抬头,眼里闪过亮光。
“肃儿,是不是你来了?”
进来的人不是沈肃,而是一脸冷漠的沈岩,他盯着王氏,眼里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凶狠。
这六日的时间里,下人每天送的都是馊掉了的饭菜,如若不吃,就只能挨饿。
王氏心里的傲气早就被磨尽,看见沈岩进来,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尊严,直接跪在地上,朝着男人爬了过去。
“官人,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苛待府里的那些妾室和庶子庶女了,你想宠爱谁就宠爱谁,我不仅不会苛待她们,还会把她们当成自己的亲姐妹,官人,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晚了。”
看着沈岩脸上没有丝毫的松动,王氏的心也跟着跌到谷底。
她抱住沈岩的大腿,哭嚎出声:“官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怎么样,我都为你们沈家生下了一儿一女,肃哥儿尚未成亲,你在这个时候把我休弃出府,那阮家岂不是会看低了他?”
王氏不提还好,一提起,沈岩直接一声冷笑。
“你还在这做什么春秋大梦呢,阮家在早就把婚书给送了回来,如果不是有你这样的母亲,肃哥儿的婚事又怎么会黄掉?”
“退……退婚?”
沈岩看着王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眼底闪过嫌恶,直接一脚将人推开。
“肃儿私养外室被阮家哥儿当众拆穿,如今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我在朝堂上被阮正阳针对,这些日子让同僚看尽了笑话,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今日是摄政王大喜的日子,我品级不够,去不了摄政王府,本来还能去姜府笼络一下关系,可偏偏阮家的女儿和摄政王妃是好友,直接让我连去姜府凑热闹的机会都没有!”
王氏脸色白了又白,忽而想到什么,不顾身上的疼痛,紧抓住沈岩的衣服袍:“肃儿他怎么样了?”
“现在倒是想起关心儿子了?只可惜已经迟了。”
得知儿子的手以后自理都能成问题后,王氏目眦欲裂。
“肃儿他可是你唯一的嫡子啊,你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欺负吗?”
“嫡子?”
沈岩甩开还要扑上前的王氏,冷声道:“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自会留你一条性命,不过,沈家你是别想待了,至于肃儿,到底是我的骨血,他只要老老实实的,不再生事,我自会让人好生照料他,待你出府后,我会抬了杨氏为平妻,晔哥儿以后也是府里的嫡子,昨日我看过他的学业,比起肃儿要强上很多,明年科举定会榜上有名。”wwω.ЪiqíΚù.ИěT
王氏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来:“杨氏不过是洗脚婢出身,你居然要抬了她做平妻?”
“还有沈晔,他每日流连于烟花之地,有哪点比我的肃儿强?”
沈岩淡漠的看着她:“既然你要问,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杨氏知你心狠手辣,所以一贯不争不抢,晔哥儿白日里与青楼女子厮混也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如此才可保全性命。
肃儿的前途是废了,但我沈家不能因此没落,只要晔儿日后有出息,就算生母是洗脚婢又如何,我自然会给他们母子两个应有的体面!”
“贱人!这些年,我倒是被她们母子两个给蒙骗过去了!”
王氏破口大骂,却见两个小厮从外面冲进来,直接将她给按住。
“给你的休书,我已经送到了王家,你与沈府,以后再无干系!”
“把她给我扔出去!”
王氏拼命的挣扎着,但几天都没吃上什么好东西,身体早就挎了,又岂是小厮的对手。
“沈岩……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你好狠的心……唔唔……”
王氏的嘴被堵上,就那样被硬生生的给拖了出去。
沈岩面无表情的走出柴房,没注意一道纤细的身影悄悄躲在了墙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