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脸上讪讪的,对着姜绾那笑盈盈的脸,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似的。
“王爷和王妃还真是鹣鲽情深啊。”
过了半晌,吕氏才扯着唇勉强挤出一抹笑。
柳氏睨了她一眼:“摄政王和王妃正是新婚燕尔,感情自然深厚,王妃方才说的不错,你身为命妇之首,不可人云亦云。”
“太后教训的是,臣妇方才也只是和王妃开个玩笑而已,王妃大人有大量,不会和臣妇计较的。”
姜绾脸上笑嘻嘻,心中骂娘。
柳氏侧身吩咐林嬷嬷传膳。
苏全领着一群小太监从外面进来。
“奴才见过太后,皇上这会还在乾元殿爱批改奏折,让奴才过来知会一声,他午膳不过来了,这些是皇上给各位主子们加的菜,特意命奴才送过来。”
“皇上有心了,你回去告诉皇上,处理政事是要紧,可也得注意休息。”
“是,奴才告退。”
苏全领着一群人退下,吕氏笑着出声:“皇上孝心可嘉,还是太后您有福气。”
“静姝身子虽弱了一点,可对你和国公爷的孝心可没比皇上的少,前些日子你染了风寒,哀家可听说她日日都去静安寺给你祈福。”
提到女儿,吕氏眼角忍不住泛红:“谁说不是呢?静姝这孩子命苦,身子骨不好就罢了,偏偏婚事又不如意。”
柳氏蹙眉。
自己这位表妹年轻之时也算的上是心思玲珑之人,年纪大了,倒是愈发糊涂。
当着人家新婚小夫妻的面说这个,不是成心添堵么?
卫屹之眉眼冷淡,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姜绾唇角弯着,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倒是宋静姝在母亲话落后,脸色微白。
“母亲,女儿说过,这辈子只想陪在你和父亲身边,婚姻之事,以后莫要再提。”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柳氏看她这副模样,也是心疼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你这般说,不是在你母亲的心口剜上了刀吗?”
“明年科考之后,定然又会出现一批青年才俊,到时候,哀家亲自给你挑夫婿,为你们主持婚事。”
“臣妇替姝儿谢过太后。”
宋静姝轻咳了两声:“太后,臣女身子有些不适,就不陪您和王爷王妃用膳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
柳氏面露担忧:“可要宣太医看看?”
“老毛病罢了,无需劳师动众。”
“林嬷嬷,你带静姝去偏殿歇息一会。”
“姑娘,这边请。”
“劳烦嬷嬷了。”
一旁的丫鬟扶着宋静姝起身,她又以帕掩唇,一连咳嗽了好几声。
姜绾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眉心皱了皱。
“宋姑娘是生下来就这般体弱吗?”
“我家静姝比不得王妃的福气好,生了一副好样貌,又得王爷青睐……”
“吕氏!”
察觉到柳氏真的动怒,吕氏这才悻悻的闭嘴。
柳氏语气低缓了几分。
“静姝是不足月生下来的,镇国公夫人也是因此坏了身子,一直没再孕育子嗣,静姝生下来的头一年,一直养在宫里头,几个太医轮流值守,如此细心将养着才算是平安长到了一岁。
随着年岁渐长,虽说好了一些,但身子骨比旁人到底弱了一些,药也是常年没有断过。”
这种情况,只怕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
以她和宋静姝现在的关系,打听的过多反而让人起疑,姜绾聊表了一下自己的怜惜之心就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许是有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用膳的时候除了气氛有些闷之外,别的倒是都还好。
吕氏用过膳便以担心女儿为由去了偏殿,姜绾和卫屹之也起身告辞。
“屹之。”柳氏突然开口。
“太后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柳氏眸光转向姜绾。
“妾身刚才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寿康宫景致甚是不错,可否烦劳林嬷嬷陪着妾身一同去观赏一番,妾身初次进宫,若是冲撞到了宫中的贵人就不好了。”
“王妃,这边请。”
“我和太后说几句话,待会就过去找你。”
殿中很快就只剩下柳氏和卫屹之两人。
“摄政王妃是个心思伶巧的,和你很是登对,你皇兄如果还在的话,看见你成亲,也会替你高兴的。”
“太后,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柳氏叹了口气:“我知你对静姝无意,可那孩子是个认死理的,我实在担心一直这般下去,她会把自个的身子给糟践坏了。”
“太后,宋姑娘身子有问题,就该请太医好好诊治,与本王何干。”
“她心悦于你,心病如何医?”
卫屹之下颚微微扬起,声音冷淡。wwω.ЪiqíΚù.ИěT
“既是心病,太后当替宋姑娘寻得良人,我已娶妻,宋姑娘是镇国公独女,太后是要她入府为侧室不成?
即便王妃大度,允了我纳她入府,进府之后又当如何,整日看着本王与王妃浓情蜜意,这于宋姑娘来说,难道不是那催人性命的穿肠毒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