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把参选秀女的名单被送至乾元殿时，卫衍刚刚用过晚膳。
“老奴见过皇上。”
林嬷嬷是太后身边最得用的人，见她亲自过来，卫衍从案后走出，将人扶起来。
“嬷嬷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太后已按着您的意思，已将一批秀女的名字从名单之中划出，还剩下十二位秀女参加大选。”
苏全连忙从林嬷嬷手中把名册接过来，林嬷嬷看着卫衍，再度出声。
“太后明白皇上勤政爱民的心思，但您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膝下却没有一个子嗣，这也是大事，选秀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给皇家开枝散叶，后宫嫔妃虽不宜太多，但太少了也不行。”
“母后的意思，朕明白。”
“皇上能明白主子的苦心就好，太后那边缺不得老奴伺候，老奴告退。”
“苏全，送林嬷嬷出去。”
“奴才遵命。”
苏全颠颠的送林嬷嬷出去，卫衍将秀女的名册扔至案上，眉眼之间隐隐有些烦躁。
苏全从外头进来，看着他这副模样，自然不敢出声，只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待心中的燥郁之气缓和了些，卫衍才又重新拾起那份名册。
第一眼就看到被标注出来的宋静姝，又想到皇叔今日所说之事。
国公府嫡女宋静姝极有可能和北齐细作暗中勾结。
本就不好看的脸色，不自觉的又黑沉了几分，低气压在殿内弥漫开来。
这下，苏全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了。
就怕城墙失火，殃及他这条池鱼。
就在苏全以为今晚会是个不眠之夜之时，倏然，低低的笑声在气氛压抑的殿中荡开。ъΙＱǐkＵ.йＥτ
苏全被惊的身子都跟着抖了三抖。
皇上莫不是鬼上身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上前，正想询问出了何事，眼角的余光却瞧见了画像上的姑娘。
可不就是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姜二姑娘么？
如此，皇上情绪外露也就能够理解了。
心心念念的姑娘出现在了秀女名单上，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别说皇上了，他都忍不住乐呵上两声！
“奴才恭喜皇上，得偿所愿！”苏全很是利索的跪下，笑容谄媚。
“别的本事没有，这拍须溜马额功夫倒是一日比一日厉害。”卫衍如是说着，眉梢间却都是笑意，可见心情很好。
“奴才哪有什么本事，都是皇上您教导的好。”
“得了，你什么德行朕心里不清楚吗？起来吧。”
“谢皇上。”
卫衍眸光又转向了姜宁的画像上，苏全笑呵呵的说道：“姜姑娘愿意参加选秀，心中定然也是有主子您的，这才想着入宫侍君伴驾。”
卫屹之看了过来，眼神变得比刚才幽暗了几分。
“苏全，朕是不是不该那么早立淑妃为后？”
侍君多年，不说完全揣测天子之心，但也是能够了解个七七八八的，苏全闻言，“噗通”一声，本能的就跪了下去。
“皇上，立后和立储一样，亦是关乎国本的大事，如今，诏书已下，您断不可再生出旁的心思了。”
“你紧张什么？朕在你眼里，难道是那拎不清轻重的昏君么？”
苏全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紧张道：“奴才知晓皇上对姜姑娘的心意，觉得委屈了她，可依着姜姑娘现如今的家世，就算没有立淑妃娘娘为后在先，朝臣们也是不会同意您立一个庶女出身的女子为后的。”
见卫衍神情黯淡，苏全又咬了咬牙，继而道：“皇上，您和姜姑娘都年轻，日后的日子还长，不必只看着眼前，日后姜家父兄在前朝得力，姜姑娘如果有福气，诞下一儿半女，届时，皇上再册她为皇贵妃也是一样的。”
“起来吧，你膝盖要是受伤了，朕身边少了得用的人，该找谁伺候去？”
苏全嘿嘿的笑着：“皇上心疼奴才，奴才就是跪上三天三夜也不疼！”
“贫！还不滚过来替朕磨墨。”
“奴才这就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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