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阳夫妻并没有一起跟着去京兆府尹,待三人回来,从他们口中得知了沈岩父子的结局后,心里压着的大石总算落下。
“那沈岩这次倒是做了个人,若是还在那朝堂上待着,日后官人你与他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心里只怕还要怄的慌。”
“他这是弃卒保车。”
“沈岩不辞官,仕途上也不会再有升迁,反而每日都会战战兢兢,反倒不如辞官,如此,摄政王也不可再拿此事做文章,沈家次子若是有出息,以后再度光耀门楣也不是不可能。”
“罢了,沈肃被流放至北夷那等蛮荒之地,咱们两家的恩怨也算是清了。”
那厢,楚景修正吩咐小厮将箱子从院外往院内抬。
阮正阳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后,一同走出去,夏氏则走到阮书言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万事都有你父亲和兄长在,你不要担心。”
院外,楚景修对着阮正阳恭敬行礼。
“是不是吵到伯父了?我这就让他们动静小一点?”
“楚公子,不急。”
楚景修脚步停下:“伯父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楚公对小女的心意,阮某已经明了,也很感激,只是,小女刚刚经历了这么一遭,我们夫妻两个想让她在家多待上两年,只怕是要辜负公子的美意了。”
楚景修脸上依旧挂着如春分一般的笑:“伯父伯母惦念女儿的心意,晚辈能够理解,不过,晚辈亦是真心求娶阮姑娘。”
“这……”
似是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坚决,脸上不由得犯了难。
“楚兄,上次事情过后,我与父亲去府上拜访过,只是当时府上下人说你不在。”
“这事管家和我说过,我是昨日才回京城的。”
“我打听到阮姑娘喜欢古琴,特意去了青城找薛先生打造一把古琴,那个老家伙是个脾气古怪的,和他磨了好些个日子才让他答应,这才耽误了时间。”
阮正阳大为震动:“你这孩子,有心了。”
“伯父,阮兄,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阮姑娘说,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这边请。”
为不惹人闲话,两人也没有去到别处,而是在院中的亭中相对而坐。
“楚公子。”
“阮姑娘。”
两人同时开口,视线撞上后,阮书言连忙垂首。
“楚公子,你先说。”
楚景修站起身来:“阮姑娘,在下今年十九,双亲健在,上无兄长,只有一对弟妹,家中世代从商,如今已经接管了家中一半产业,家中并无妾室也无通房丫头,若姑娘愿意下嫁,楚某可以对天发誓,此生绝不纳妾。
楚景修的视线落在阮书言脸上,神情认真。
男人低低的声音传入耳中,阮书言怔愣在原地,眼神中掠过一抹复杂,犹疑半晌后终于开了口:“为什么?”
楚景修的自我介绍太过于自谦,稍微有点眼界的人都知道家并不是普通商户,世代从商,财力雄厚,到了楚景修父亲这一代之时,更是直接被封为皇商,宫内嫔妃所用衣料、首饰还有很多日常所需都是来自于楚家。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楚景修身为楚家嫡长子,说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一点都不过分,楚家的门槛只怕是都能被媒婆给踩破,阮书言实在是想不通他为何会求娶自己。
楚景修看了过来,眸底的暗色变得浓稠,一字一句,嗓音却是悄无声音的紧绷了起来:“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