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娘娘，皇上在里面，来了好一会了。”
听见下人回禀的顾凝心，神色一顿，脚步加快了些。
进入殿内，卫衍正坐在那里翻看着书册，听见动静，抬了抬眼。
“去贤妃那儿了？”
顾凝心颔首：“贤妃妹妹近来身子不太好，午膳过后又急召了太医，臣妾如今代管六宫之事，理应前去探望一下。”
“朕与母后置气，倒是连累了你辛苦不少。”
顾凝心笑的温婉：“臣妾辛苦一点没什么，倒是皇上与太后是母子，太后纵然有不是，皇上您也不该真的与她置气。”
“母后那边，朕自有思量，朕记得，你之前曾和朕说过，想在今日出宫一趟，这段时间政事繁忙，朕把此事给疏忽了，你想出宫，是家中有什么事吗？”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个是臣妾母亲的生辰，臣妾入宫已有三年，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是臣妾心中的憾事，故而想在母亲生辰这一天归宁一次。”
“既是你母亲生辰，怎么也不提前和朕说一声，顾尚书在前朝尽心竭力，朕便是让苏全送些赏赐到府上也是情理之中。”
顾凝心微微含笑，柔声道：“皇上有这份心意，臣妾已是很感激，虽未能归家，不过，妾身也让人送了些东西回去，算是尽一尽我这个做女儿的孝心。”
“绣梓也带了母亲的家书回来，今日姜府的程大娘子和几个姑娘都有过府给母亲恭贺生辰，母亲很是欢喜。”
“姜府？”
“正是摄政王妃的母家，母亲在信上说，子遇瞧上了姜家的二姑娘，母亲言辞之间也都是对那位二姑娘夸赞，虽未见过，不过，肯定也是个妙人。”
“皇上，如若子遇和姜二姑娘真的有缘，臣妾想为他和皇上讨个恩赏，届时请皇上赐婚于他们二人。”
顾凝心少有的情绪外露，双目之间含着笑，是以，并未注意到卫衍神情之间的些许异样。
卫衍的眉头微蹙，神色几番变化，眸底是一片复杂之色，渐渐的，又平静下来，只余一抹思虑的神情，浓重如雾，几乎要把他给包围起来。
“皇上……”
半晌没有听见动静，顾凝心终于察觉到卫衍的不对劲，抬眸看了过去。
“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回乾元殿，改日再来看你，尚书夫人那边，朕会让苏全挑些东西送过去。”
顾凝心眉眼微低，欠身行礼道：“臣妾替母亲谢过皇上。”
待她再抬头时，只看见了卫衍的一抹衣角。
绣梓上前，有些不安的问道：“娘娘，皇上是不是生气了？”
“我刚才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皇上一直都好好的，似乎是娘娘提及咱们公子有意和姜府二姑娘结亲后有些不对。”
“姜府的二姑娘？”顾凝心呢喃了几声。
“娘娘是觉察出了哪里不对么？”
“没什么不对的，摄政王不在京中，马上又是年关，皇上政事繁忙也是应该的。”
绣梓跟着点了点头，神情松快了些：“皇上最心疼的就是娘娘了，等娘娘什么时候给皇上生下一个皇子或者小公主，那娘娘的地位就更加无人可以撼动了。”
孩子么？
顾凝心勾了勾嘴角，唇边笑意微涩。
她这辈子还会有做母亲的机会么？
乾元殿中。
苏全让人将分毫未动的晚膳给撤了下去，而后又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您是天子，喜欢哪家姑娘，把她召进宫伺候就是，何须日日寡欢呢？”
“喜欢？”
“皇叔和母后都告诫朕，想做好一个皇帝，首先就是不能有情。”
“皇祖父对贵太妃有情，以至于前朝后宫都指责于她，为了保全皇叔，她只能走上绝路，父皇亦是有情，因为那份情，他日日寡欢，英年早逝。”
“朕不想让她走上贵太妃的老路，也不愿步父皇的后尘，可能，看着她另寻良人，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