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声音清丽,像是羽毛一般落在人的心上,让人忍不住觉得发痒。
  姜永言皱着的眉头舒缓开来。
  果然,还是自个的小棉袄暖心。
  姜永成则是涨红了一张脸,但姜绾字字珠玑,他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哎哟,瞧瞧我们家大姑娘这一张嘴伶俐的,难怪能得的了王爷青眼呢,和咱们这些蠢笨的,就是不一样。”
  姜绾眼波流转,微微一笑。
  “婶婶若是蠢笨之人,那家里只怕就没有聪明人了。”
  “方才绾绾也确实逾矩了,二叔和婶婶勿怪。”
  “你虽是逾矩,可也是为了峰哥儿以后着想,你二叔和婶婶自然不会计较,他们不知京中规矩,你从旁指点一二也是应当的。”
  “正是母亲说动这个理,绾丫头,婶婶以后只怕是要多多叨扰了,你可不要嫌烦。”
  反正只有两天了,我忍。
  眼瞅着气氛差不多了,程氏当即让张妈妈催促厨房的人上菜,众人簇拥着老太太去隔壁的厅堂用饭。
  许是方才吃了亏,用饭的时候,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几个小辈都说着吉祥话,老太太看着儿孙绕膝的场景,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淡掉过。
  用过饭,姜永言夫妻两个带着孩子们先行离开。
  老太太轻抚着手腕上的佛珠:“我让欢丫头写的信,你们两个可收到了?”
  “扑通”一声,柳氏直接跪了下来,那声音听的一旁的姜永言心头都跟着直跳。
  “你这是做什么?”
  “母亲,您让欢丫头写的信儿媳收到了,之前是我和永成见识浅薄,没想过里面还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倒是让母亲在大哥和嫂嫂面前为难了,是我们考虑不周。”
  柳氏的话乍听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老太太想着自己从来了京城后,不管府中多忙,大儿媳妇程氏每天早晚请安从来没有落下过,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喜。
  程氏是不如柳氏会哄人,但胜在心思实在。
  “我在这里吃的好住的好,你大哥和嫂嫂何时为难过我了?”
  “我……”
  柳氏心头一跳,连忙改口:“是媳妇嘴快说错了,大哥和嫂嫂都是极好的人,怎会苛待母亲?”
  老太太哼了一声:“我来京城这么些日子,也算是看出来了,绾丫头年纪虽然不大,但看事情却是最通透的,她有句话说动不错,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再有两日就是绾丫头大喜的日子,你们两个心里头不管打什么主意,都给我收着点,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生事。
  你大哥现在是京官,不比之前外放的时候,最看重的就是自个名声,你们要是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怕我也是护不住的。”
  “儿子儿媳不敢。”
  “不敢最好。”
  “好了,你们也有一段日子没见着欢丫头了,去看看她吧,我累了,先歇歇了。”
  等老太太去了里屋,夫妻两个才从老太太房中出来。
  姜欢和老太太同住在宁安堂,不过是住在后面的厢房,得穿过一道回廊才能到。wwω.ЪiqíΚù.ИěT
  此刻,姜欢正坐在圆凳上看着书,这书,还是姜绾拿给她的。
  “姑娘,不早了,要不要奴婢给你把床铺了?”
  “不用,母亲肯定会来。”
  这话说完没一会,柳氏就推门走了进来。
  “大娘子,姑娘方才还在念叨您呢。”
  柳氏脸上不喜不怒,看不出什么情绪。
  “你先下去吧,我和姑娘说有些话要说。”
  杜鹃应着,很快便走了出去,还贴心的替两人关上了门。
  柳氏环视着房间,不由得哼笑了一声。
  “看来,你在这过的日子不错,样样都是比着府里头的姑娘来的。”
  “伯父和伯母对女儿都很好,不曾亏待。”
  柳氏抬了抬手,想到老太太方才说的话,这一巴掌到底是没打下去。
  “姜欢,你别以为你在这府里头住了一个月,你就真的是那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了,你和她们不一样,她们是金枝玉叶,你就只是个下贱坯子!
  你也不要忘了你和我之间的约定,如果不能在京城里找到一个愿意娶你的达官贵人,那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回安阳,嫁给李员外。
  你弟弟过了年就十四了,过上两年,我会给他说个好的亲事,再托关系,给他捐个官,这样,他就能摆脱商人的出身,一样能够光宗耀祖。”
  柳氏说的志得意满,就好像自己已经成了那被人敬仰的官老太太一般。
  以前,柳氏也会说这样的话,那个时候,姜欢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今天,却是泼了她的冷水。
  “母亲,峰哥儿学业如何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每个月给他交束脩,供他上最好的学堂,授课的先生说了,他每日上课都在打盹,下课就是和那些不上进的学子一起斗鸡走狗,不说比的上大哥哥,就是二哥哥的一半都比不上,如何能走的了仕途?”
  柳氏瞪着姜欢,一双眼睛好似能够喷出火来。
  “软骨头的东西,人家给你点好处,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你不要忘了,峰哥儿才是你的亲弟弟,以后你嫁了人,他会是你的靠山,难不成,你还指望程氏的孩子做你的靠山?人家如果真心对你,就应该多多带你出去见见那些个世家主母,为你说个好亲事。”
  姜欢低下头,眼底是浓重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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