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简总这么快就到啦？比我预估的还要早上很多呢。”高妍拉长了尾音，像是在撒娇。
简明泽声音跟平时比起来有些冷，“我再说一遍，开门。”
高妍轻叹了一声，手指在权煜脸上摩挲片刻，随后低头，近乎虔诚地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这才下去开门。
门外，简明泽发型被吹得有些乱，衣服也不像平时那般规整，能看出来路上赶得很急。齐弘安站在他身侧，脸上一片阴沉。
“小简总，老师。”高妍乖巧地打招呼，显得有些心虚。
简明泽俯视着她，唇角带着疏离的笑，“唐婉在哪儿？”
“嗯？”高妍眨眨眼，看向齐弘安。
老爷子皱皱眉，“我都已经告诉他了。婉婉在哪儿，你让他带走吧，如果婉婉在他那儿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他！”
他跟简明泽一开始并未谈妥，只是简明泽后来说，如果唐婉知道真相后，这次大概会彻底跟他断绝关系，再无修复可能……他这才不情不愿带着简明泽赶过来。
高妍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对不起老师，可是婉婉现在不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齐弘安拔高了声音，面上怒气已经褪去，只剩下惊讶和恐慌，“那婉婉现在在哪儿？”
简明泽没吭声，但是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高妍头更低了，低声道：“我……我现在也不是很确定，她情况可能不是很好。”
闻言，哪怕是在夜色中，可透过月光，简明泽还是看到老爷子面上血色尽数褪去。简明泽不像他表现得这么失态，但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他扶稳老爷子后，下一秒便越过高妍，朝别墅里面走去。
这个女人的话他不信，他要亲自找一遍。
刺啦。
车子刹车时，发出巨大的响声。
唐婉路上装睡，直到刹车声响起，她才像是刚睡醒般，睁开惺忪睡眼。她胳膊上戴着手表，粗略计算，路上大概走了一个小时。
凌晨两点，在空旷的路上走一个小时，这跟上班在路上堵堵走走一个小时，路程绝不一样。
“我们到了，下车吧。”许芳菲冲唐婉道。
唐婉点点头，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推开车门，缓慢下车，即便如此，她还是摔在地上。她身上穿的还是参加生日会时那身晚礼服，下面光着腿，这一磕，膝盖几乎瞬间流出血。
简明宣已经从驾驶位上下来，见状，想要过来扶。不过只是走两步，她便停下了，双手环胸看着唐婉。
“是不是在车上睡太久，腿麻了？”许芳菲赶紧过来扶起唐婉，又从抱里拿出纸巾，递给她，示意她擦一擦膝盖上的血。
唐婉拿着纸巾，边倒吸冷气擦血，边说道：“不是睡觉把腿睡麻的，高妍下的药药效还没过。”
许芳菲朝简明宣那儿看了眼，唏嘘道：“她这是给你下的什么药，下了多少药啊？怎么这么久了，药效还没过去？”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上她的当了。”唐婉感慨的时候，似是不经意局间扫过周围环境。
他们现在车停在一段水泥路上，两边是很多建筑外观基本相同的两层小楼。从建筑风格来看，这里应该是哪个村子的居民房。
似是注意到她打量的动作，许芳菲解释了一句，“这是我住的村子，离市区也不算太远。市区房太贵了，我的工资还不知道要攒到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
唐婉点点头，像是根本不在意这些，“不管是哪儿吧，给我个能睡觉的地方就可以。”
她声音都哑了，看上去是真得疲倦。
许芳菲跟简明宣道别，把唐婉带进旁边一栋二层小楼中。小楼里房间很多，许芳菲把唐婉带到了她房间旁边的客房。
“那你休息吧，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许芳菲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天都快亮了，不如你在这儿多休息一天，然后再回去？”
唐婉没回答，只是使劲睁了睁眼皮子，打了个哈欠。
有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流出。
“看你这么困，那你先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许芳菲冲她说一声，在她躺到床上后，关门离开了。
唐婉听着脚步声远去，这才从床上坐起来，眼里已没有半分困意。
当时许芳菲在她身后拍她，她问她为什么在那里，她说是生日会刚散。可如果真得是生日会刚散，不至于只剩下她跟简明宣两个客人。
而且她当时顺着窗户爬下来的那个地方，相对门口较远，跟简明宣的车也有很大距离，许芳菲不该出现在那里。
再者，简明宣平日里习惯了车接车送，突然她自己开车，未免太过于奇怪。
这些都还勉强可以说是凑巧，可别墅里有人出来时，许芳菲立刻拽着她跑，反应实在太不对劲了。
当时许芳菲的话听起来像是特别合理，可实则漏洞百出：
高妍只有一个人，她们两个加上简明宣，总共三个人。就算高妍真得想要绑架她，她们三个人对上高音一个人，第一个反应也不该是怕。
许芳菲的反应，更像是急着把她带走。
深夜，鬼鬼祟祟把她带到驾车一个小时以外的地方，说这两人心中没鬼，唐婉都不相信。
她刚刚说药效没过，更多的也是在向简明宣许芳菲示弱，避免他们把她绑起来，或者找人监视她。
唐婉脑中飞快转动的时候，隔壁传来许芳菲打电话的声音。
这栋房子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但听得也不是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听到许芳菲说：“嗯，她……睡着了……不用再……了吧？先骗着，骗不过去再……”
大概觉得唐婉在药效下会睡得很沉，许芳菲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
唐婉没有听清全部内容，但根据许芳菲说的这些话，已经足以让她确认——简明宣许芳菲两人不怀好意。
她光着脚下床，把枕头放在被子里，然后蜷缩着坐在角落，闭上眼睛。
休息一会儿，等药效过去了，就算许芳菲跟简明宣想对她做什么，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