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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约誓
姜芙着实无话可说,因为她知道,无论同崔枕安说什么都全无用处,这样一个极端自我自傲之人,能指望他什么呢。
“姜芙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的事都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崔枕安拇指轻抚方才她唇上被自己吸咬处的红痕,“旁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插手,更没权利质问。”
一如许氏一案还有临州案,牵连甚广,事关亲眷,如何能轻易下论。
更何况他身为储君却非天子,有些事不能越权。
“我现在要同你讲的是你我之间的事。”他的身形再次压低了一分,膝盖将她腿抵开,“你扎我那回,该怎么算?”
她闭上眼,人在屋檐下,自知反抗无用功。
“我瞧着你医术倒是精进不少,应是那人教了你许多,你有没有本事将我的心病医好?”凑到一起,手便不能得闲,在她唇畔反复游走,终于说道,“这两日我倒是细细考虑了一番,你若是有本事将我医好,我可以应你一件事。”
蓦然睁眼,姜芙看向他二分笑意的眼,不敢相信,却还是没忍住一问:“真的?”
“前提你是要将我医好。”总是这样见了面就打也不是个法子,他得想个折中的主意先将人稳住,之所以这般笃定,是因他觉着姜芙虽然现在有两把刷子却远没到那个程度。
毕竟自己病当年可是经过多少大手诊治都未痊愈。
此事诱/惑极大,可姜芙还是不敢轻易相信此人,眼珠子微微顿了片刻,“任何事?”
“我所能做到的任何事。”他道。
心念一起,姜芙原本丧着的一张脸竟稍稍有了些喜色,并且有两个念头飞速的在脑海里盘旋起来。
瞧出她眼角眉梢中情绪的突然转换,崔枕安似猜出她脑子里在盘算什么,又泼冷水的加上一句,“别高兴太早,我这是积年的顽疾,你这二五年的医术怕是不成。”
“你怎知我不成!”姜芙不服气,不管成与不成,她总愿意全力一试,哪怕仅有星点希望,“可你若说话不算怎么办?”
他二话不讲,将掌心朝前,伸到姜芙眼前,“咱们可以击掌为誓,若姜芙能将我心疾医好,我崔枕安便应她我所能做到的任何一件事。若我崔枕安食言,天打雷劈,死难超生。”
他掌心的纹路深明,走势干净有力,姜芙看得清楚,自古君王将誓言看得极重,不会有人轻易拿此来赌咒发誓。
这回姜芙的心当真活了,生怕过了这村没这店,给自己拼命奔出一条路来,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
她伸出左掌,重重扣在崔枕安的掌心之上,细手纤白,整比他的手小上一圈轮廓。
声响即应誓,崔枕安只觉着掌中传来一股温凉,下一刻他五指分开,指尖儿依次穿插在她的指缝当中,紧紧扣住,“可你若是医不好怎么办?”
“医不好,便一直医,医到你好为止。”她才不会说什么“要杀要剐随便你”之类
的言辞,。
见她未傻得透顶,崔枕安笑出声来,“可是在你没治好之前,你得听我的,不能再跑,也不能惹我生气。至于你想知道的某些事,有朝一日我都会给你答案。”
话未说尽,他脸贴过来,唇角蹭于她的脸侧,轻轻含住其耳珠。
突如其来的一下,姜芙一声喑叹脱口而出,原本就是声线轻柔,落到了崔枕安的耳朵里便激起千层浪。
尤记得初回出于妒恨加之生疏将人折腾的不轻,这回他耐了性子循序渐进。
银钩落,月帐遮。
姜芙的绣鞋一只落在脚踏上,一只落在砖石上,不多时,满绣花碎的垂领衫顺着榻沿坠落,将脚踏上的那只绣鞋盖得严实。
姜芙的膝支出于月帐缝隙。
那人在蝴蝶翅膀上轻咬一口,满脑子混乱的姜芙肩膀跟着轻颤一下。
她扯过一旁锦绣被将自己盖上,紧接着又来一口,姜芙的头蒙在锦被当中,玉齿也轻轻咬住织锦。
辗转、轻磨。
不顾姜芙推在他发顶的手,他只看到点点清溪,与蝴蝶腹部微微的颤动。
最后撑身坐起,掀开锦被一角,同姜芙同处暗处。
这里已被她吐出的气息烘得闷热,崔枕安双手自背后轻轻扣住发姜芙双肩,侧颜贴在她的脸颊上,近乎以气音唤了她的名字,“姜芙”
随着他含糊着低语一声,姜芙发顶朝后,下巴微微仰起。
室内无风,月帐自动。
姜芙的脚尖儿在月帐的褶皱中时隐时现。
直到崔枕安的肩脊布上颗颗豆似的汗珠才肯放人。
此刻姜芙整个人也似才从水里打捞上岸。
这应该是个体力活儿。
尽管姜——芙根本没出什么力气,可每经一场就似被人抽掉一层皮,整个人都倒在一旁再没有精力,眼皮沉重,只想睡过去。
那人脸上原本的苍白此刻变得略带红润,稍平了口气才渐渐恢复本来颜色。
迷迷糊糊之间姜芙听到他好似朝外面的人吩咐了什么,不多时便听到侧间有木桶碰撞之音传来。
帐上银钩碰撞,发出闷响声,崔枕安的手臂穿过姜芙的颈窝之下,另一只放在膝后,将她人整个从榻上打捞起来。
原本胜雪的肌肤这会儿粉桃开遍,颜色深重不一,放眼看去都是某人做恶的痕迹,未消去的汗珠子如若碎晶。
将人抱到侧间,才有人来送过温水,此刻侧间的沐桶中水气氤氲,姜芙被他放到沐桶中来,随之崔枕安也进到桶中。
沐桶虽圆大,却也是承了两个人的重量,这人一入水,桶中温水溢满,水中花瓣浮出一半。
不愿意正脸对她,姜芙转过身去,手臂搭在桶沿之上,长发垂入水中,如若漂浮的丝带,崔枕安在身后取了软帕轻轻为她擦洗,脊背一条,皆是方才磨出的红痕,长□□散间,背上那颗圆形的疤痕也越发显眼了些。
他人贴过去,下巴杵
在姜芙的肩头,手臂环住她的纤腰,“明日起就给我施针,将你全身的本事都用出来。”
姜芙不愿理他,困得厉害,只头枕着手臂闭上眼。
这会儿她面色红润,被啃咬的唇似染了口脂,越发冰透,他忍不住抬手扣在珍珠之上,姜芙睁眼想伸手捂上,却已经迟了。
最后沐桶中的水生生折了大半,浇得遍地都是。
原本桶中的花瓣也散落在外,室中一片狼藉。
姜芙又是被他抱着回房的,此刻房内一应都换了干净的,连先前落地的衣衫也都不知去向,反而榻边摆了干净的寝衣。
换好衣衫,姜芙半死不活的躺下,仍是一句话不肯说。
“好好睡一觉,我还有些事,处理完了再来看你。”
朵颐应足之人亦换好干净衣袍,重梳玉冠,先前脸上的那抹晦气消失殆尽。
亲自将月帐放下,崔枕安这才离开。
其间方柳和仇杨一直在院中守着,光茶水就喝败了两壶,崔枕安自入了房中再出来时已过了差不多二个时辰。
明明入门时是黑着一张脸,再出来,春风满面,连衣袍穿的也不是白日那身。
方柳与仇杨只交汇了一个眼神,而后齐齐低下眼,装作不知。
回到自己所居房间,见桌案上放了几册宗案。
方柳上前道:“殿下,这两天属下派人将之前玉峰山那座烧毁的宅院搜罗了一圈儿,发现一些未烧尽的官员往来记账,残缺难辨,他们正在加急修补。”
郑君诚贪污纳垢,借着皇亲的身份无法无天,肆意敛财卖官,早有一方自己的势力。
这回崔枕安亲自来临州,众官员暗声不动,正加急着私下销毁罪证。
崔枕安随意翻阅桌上案册,“不要只在原处查,也要去寻访百姓,一场大火定是不可能全部烧尽的,除了那所宅院一定还有,一旦与密报上的名单皆对上,将他们一网打尽。”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查出来七分,也只说一分,先弄些小鱼小虾抛出去,让郑君诚亲自去拿,别让他狗急跳墙。”
先前还能称一声舅舅,这回直呼其名,方柳意识到了严重性,也不免多嘴,“殿下这次是要拿住郑大人?”
“郑大人是温肃皇后的弟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兄长,此事若昭告天下,只怕有损殿下的威名。”
“威名。”崔枕安冷笑一声,“这样的威名又有何用,父皇顾了一辈子的威名,到头来眼皮子底下肥鼠成堆,个个阳奉阴违。”
更何况当年若不是他那好舅舅下毒,又如何今日落得一副破身子。
“若不是我亲到临州来看,怕也难想到临州漕运要地,竟被他闹得这般乌烟瘴气。”
方柳有些放心不下,“您才一到临州,郑大人那头便得了消息,暗中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属下觉得临州不太安全,不如太子殿下先回京,剩下的事由属下处理。”
“你们在此总有错漏,”崔枕安摇头,临州的事眼见着就捂按不住,倒不如在爆发出来之前先处理干净,“找出的证据一应理好,待时送上京,一一摆放在父皇面前,那时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父王也保不得他,郑君诚我要亲自来拿。”
旁的都还好说,只是许氏一案崔枕安不知该要如何处理,有些棘手。
沉思压眉间,仇杨在一侧正看到崔枕安脖颈处的一片红痕,被衣襟遮了一半,仍旧清晰可见,指了自己脖颈处给了他一个方位,一惊一乍道:“殿下,您受伤了?”
崔枕安一怔,抬手朝脖颈处摸去,正摸到一圈儿齿痕。
他一笑,才记起,这是被人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