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的醒来的时间慢慢变长,已经能撑得住一个小时了。
季晴总算有时间忙工作上的事,季父季母因为季临出事病倒了,见他醒来,紧绷的神经松懈,在医生的叮嘱下必须要静养。
除了护工,暂时还没到上班时间的付胭便留下来照顾季临。
暂时还不能进食的季临只能眼睁睁看着付胭在病床边啃苹果,据说他已经昏迷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他每天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现在是看到什么吃的都觉得是美味佳肴。
“苹果香吗?老子的嘴巴都快淡出鸟来了
付胭拿起水果刀将苹果削下一小片,随后起身走到季临的病床边,将苹果递过去。
季临喜出望外,正准备张嘴,结果付胭将苹果片挪开,“叫你闻味儿,不是叫你吃
季临:“……”
“不是你问我苹果香吗?百问不如一闻
付胭又将苹果递过去,放在他的鼻下。
季临虽然想骂人,但付胭说的也不是没道理,闻闻味儿也是好的。
他用力闻了几下,香是真的香,心酸也是真的。
他叹了一口气,“隔靴搔痒,拿开吧
他看着天花板又忍不住叹气。
“黎沁为什么叫人开车撞你?”付胭忽然问他。
他昨天醒来时间不长,再加上又要演戏,后来被季母又哭又骂地说了一通,她没时间问。
一定是季临知道了黎沁的什么事,只不过现在黎沁死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大概就只有季临自己了。
季临被子下的手攥了起来。
他昏迷期间不是什么意识都没有的,他终于知道电视里植物人落泪不是夸张,他虽然是昏迷的,但他的喜怒哀乐这些情绪都在,只是无法表达出来而已。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季晴已经在病床边告诉他了,他知道黎沁死了。
但他要怎么告诉付胭,小星是黎沁的孩子。
他和付胭都那么喜欢小星,尤其是付胭。
因为小星长得和她有点像,她觉得那是缘分,对小星比一般孩子要照顾得多。
如果她知道小星的身世,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好不容易她才从过去那段曲折的感情中脱离出来,和霍铭征,和过去再也没关系。
这件事,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付胭,要怎么说,她心里的难过纠结才会少一些。
“谁知道她抽什么风季临语气和表情的厌恶半点没有含糊,不让付胭看出他是随口胡说的。
“张扬都告诉我了付胭看着他的眼睛。
季临深吸一口气,他怎么忘记张扬了。
付胭抿了抿唇,继续说道:“他说你车祸前给他打过电话
季临皱了皱眉,难受的样子,“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当时为什么打电话给张扬,你让我好好想想,啧,我这脑袋,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付胭连忙按住他肩膀,急声道:“行了,以后再说吧,现在不着急
季临松开皱着的眉头,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付胭咬下最后一口苹果,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里。
她和季临从小学就认识,两个人比亲兄妹还亲,用一句最通俗的话说,季临放个屁她都知道他想拉什么屎。
他头痛是装的,不想告诉她真相是真的。
季临不会跟她耍心眼,不告诉她,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等时机成熟了,会告诉她的。
心里这么想着,付胭意外自己最近的改变。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找到真相誓不罢休。
她知道自己有时候在处理问题上会有偏激的情绪,尤其是和霍铭征的感情。
付胭强行将思绪拉了回来,不让自己陷入一些没必要的思考当中。
正好有人敲病房门,付胭看了一眼季临,季临点头,付胭才起身去开门。
没想到门口的人是傅景。
傅景看见她,欲言又止地站在门外,相反,付胭就很坦荡,她将门推开,回头对季临说:“傅景来看你了
季临和傅景四目相对,季临对他摇了摇头,提醒他不要再招惹付胭。
傅景苦涩地笑了一下。
“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付胭将病房留给傅景和季临。
傅景回头看了一眼付胭的背影。
“还不死心呢?”季临没好气地说,之前傅景做的那些糊涂事,他差点没动手打人。
傅景收回视线,薄唇抿得很紧。
季临告诉他残忍的事实,“她要是对你有那么一点感觉,见到你的时候就不会这么坦荡了,你别看她长得好像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其实她心思细着呢,你没戏
傅景从病房出去,看见付胭站在走廊的窗边,她穿着一件杏色的长毛衣,头发在脑后随意扎了起来,随性又慵懒,一个背影就叫人挪不开视线。
“付胭
付胭回过头,微笑道:“怎么不多和季临聊聊,他都快无聊死了
“我看他打哈欠,就让他睡了
付胭点了点头。
傅景看着付胭的脸,诚如季临所说,她坦坦荡荡,他原本还存有的念想在这一刻仿佛释然了。
“付胭,之前是我太偏执了,做了很多错事,没考虑你的感受,让你在霍家受委屈了
付胭摇头,“没什么,都过去了
傅景点了点头,“你现在在哪上班?”
“还没正式上班,明天有一场面试,在新区那边
“那祝你成功
付胭第二天一大早出门,她现在住的地方离新区开车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还是不加路上堵车的情况。
车子停在方信大厦的停车场,这是付胭第二次来方信。
上一次还是因为小夏犯了错,后来才知道是沈唯做的小动作,导致和方信集团的合作差点黄了,虽然过程有点小插曲,但好在当时的段经理通情达理,事情也算圆满解决。
她今天就是来应聘方信项目部的商务经理,在段经理的手下做事。
付胭从车上下来,阳光正好,方信大厦的斜对面,一道光斜射过来,她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
她侧身看去,一座高耸的大楼,阳光落在玻璃上,宛如粼粼的水光。
是霍氏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