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护士进来,将吊瓶的针拔了,付胭趴在病床边,看着霍铭征的脸。
不知道是因为迷药还没完全从体内清除,还是因为稍稍安心一些,她看着看着,睡了过去。
天已经大亮了。
过去几天晋城也是阴雨连绵,直到半夜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今天早晨天空放晴了。
一束晨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病床上模样清俊脸色苍白的男人的脸上。
霍铭征睁开眼睛,因为受伤虚弱的缘故,知觉弱化了。
手一动,他才感觉到异样。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扣在他的手心里与他十指相扣。
再往上,是一张睡着了的清丽脸庞。
霍铭征没有吵醒付胭,他撑着右手坐起来,被她握住的左手一动不动。
在晨光熹微中,微微俯身,在她的发顶上亲吻了一下。
阳光从整面窗户洒下来。
在两人的身上同时镀上一层温馨的光圈。
护士推开门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愣神的同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好养眼。
几乎是一瞬间,霍铭征抬眸,偏冷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因为不速之客的打搅。
护士面红耳赤,想跟霍铭征解释医生要开始查房了,她只是进来提前打一声招呼。
没想到好像惹了霍总不高兴了?
与他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动了动。
霍铭征收回视线,旁若无人的拿右手将付胭垂到脸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吵醒你了?”
付胭心里藏着事睡的不沉,被护士的开门声吵醒了。
耳边是男人低沉又有些干哑的声音,她一睁开眼,入眼的就是霍铭征的脸。
从惺忪疲惫到欣喜,付胭攥紧他的手!
霍铭征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声音带着哄劝的意味,“到床上来睡?”
护士开口也不是,退出去也不是,站在原地被喂了一口又一口的狗粮。
直到清贵的男人开口,“查房时间往后推,就说我还没醒来
护士:“……”
“你别闹,我不困付胭瞪他一眼,侧过身子对护士说,“麻烦你了,可以让医生进来了
护士连忙出去。
查房是询问一下霍铭征身体上有哪些不适和康复阶段的注意事项。
霍铭征没怎么听进去,他目光追随着从保镖手里接过早餐和洗漱用品的付胭。
放下早餐后,付胭进浴室洗漱。
等医生离开,付胭提着早餐到他身边坐下,揭开其中一个食盒,里面装着白粥和几样小菜。
是霍铭征的早餐。
而一看就是极具晋城特色的肉丁胡辣汤和杠子油条,是付胭的早餐。
是霍铭征趁付胭还没醒来之前,给保镖发的微信,给她买她想吃的东西。
付胭先将胡辣汤搁边上,拿出勺子和小碗盛白粥,准备喂霍铭征吃点东西。
他现在还不方便太长时间的坐起来,颅内震荡,久坐头晕。
“你先吃霍铭征按住她盛粥的手。
“我还不饿,你吃完了我再吃她深知霍铭征,宁愿晕死也不愿意叫保镖进来喂他。
霍铭征面不改色地说:“我怕烫,等会儿再吃
付胭:“……好
她不知道霍铭征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她听完后都不忍不住替他脸红的程度。
等付胭喝完胡辣汤以后,霍铭征仿佛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漱,“胭胭,扶我去浴室
付胭走到床头边,掀开霍铭征的被子,他已经坐了起来,医生不让他久坐、一个人待着是担心他头晕。
所以付胭并没有多想,搀扶着他进了浴室。
拿出崭新的牙刷,清洗干净,再挤好牙膏递给霍铭征。
刷完牙后,霍铭征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眉头轻拧着。
“怎么了?”付胭担心道。
霍铭征松了松紧蹙的眉头,“没事
说着,从付胭手里接过毛巾。
“我帮你洗吧付胭没将毛巾递给他,而是自己拿着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拧干。
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擦着霍铭征的脸。
半夜他进了抢救室,因为伤在头部,头发被理得很短。
五官比平常更凌厉了些,但因为他凝着付胭的眼神太过专注,凌厉中又透出几分柔情。
霍铭征看着她严肃认真的脸,仿佛擦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件易碎古董。
他的心里止不住地发软,原来她全心全意照顾一个人是这个样子的。
他的嘴角稍稍扬起,在付胭的眼神转过来的瞬间,他微微蹙眉,“剃须刀给我吧
付胭看向他的下巴,青色的胡茬一夜之间冒出来。
霍铭征不算毛发特别旺盛的男人,胡子的范围也不大。
“头晕吗?”她放下毛巾。
“没事霍铭征的眉头若有似无地拧了一下,付胭目光从始至终落在他脸上,所以没有错过这一丝丝的变化。
她叹了一口气,转身从袋子里拿出刮胡子用的工具,以及须后水。
付胭很少见霍铭征刮胡子,因为他总是能比她早醒。
所以她并不怎么会刮胡子。
霍铭征也看出来了,握住她的手,目光凝着她的眼睛。
“会了吗?”他低沉问她。
付胭悄无声息地咽了一下唾沫,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最后给他抹须后水。
见霍铭征又要蹙眉,付胭抬起双手,一手按住他的一边眉毛,“有事就说事,别老皱眉头套路我!”
霍铭征眉眼含笑,笑意不断加深,不是因为被付胭拆穿,而是她在看穿的前提下还愿意陪他演,无条件哄着他。
“我想吻你,胭胭
他忽然说了一句。
付胭愣神之际,他低头吻她。
“不是你说的,有事说事吗?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付胭想骂他不要脸,可霍铭征的手已经扣在她的腰上,将她揽入怀中。
霍铭征在她的下唇碾磨,轻笑一声,“胡辣汤腌入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