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渺听到新住户的时候,脚步顿了下,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外公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盒子里,商渺打开看了看,确定没有丢失什么,才开始收拾自己的。
她这套房子,是当初盛聿在她转正后不久直接给她的钥匙。
那会商渺还住在城北的那套老房子里,盛聿嫌她来来回回耽误时间,索性直接让她直接住进誉府世家。
商渺在这住了六年,零零碎碎的东西挺多,可打眼看过去,真能属于她自己的也就那么点,一个箱子两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更多的反而是盛聿的。
他随手丢下的衣服领带、商渺替他准备的醒酒药、他喜欢的香薰、他惯用款式的袖扣,他喝水的杯子,还有许多其他的。
几乎哪里都有盛聿的痕迹。
等到这些东西都收拾好,房间空荡出来的时候,商渺也才发现,就连这房子的装修风格,也都是盛聿喜欢的风格。
所以呀。
她这些年就像一个寄居在别人家里的可怜虫,现在别人不要她了,她就得走。
也是她自己活该。
现在想再多也没用。
商渺垂眸,准备去搬箱子,然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突然拦了过来。
谢浔声音浅淡,“我来。”
说完也不管商渺是否应答,直接将箱子搬了起来。
商渺的箱子不大,但里面的书很多,所以也重。
她拧了下眉,“要不我和你一起抬下去吧?”
谢浔眉梢挑的老高,“我看起来像很弱?”
商渺想起在春城那一次,他单手就能抱起她,又想想谢浔平时布景的时候,上百斤的木框都能轻松移动,也就不再说什么。
而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就听见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估计是那搬家公司的开始处理家具了。
那些家具,商渺本来也算不上喜欢。
客厅的宽大沙发是因为盛聿嫌弃以前的太小换的,大的投影仪也是因为他曾经某次突然说想看电影,商渺才买的。
说来说去,整个屋子都是在按照盛聿的喜好布置,和她没多大关系。
商渺跟着谢浔将东西放到车上,谢浔问她:“有什么打算?”
“可以送我去一下城北吗?”
谢浔径直把箱子放在他车上,商渺的车还在酒店,没开过来。
他也没问去城北做什么,就跟着商渺的指路,将车开到了老房子附近。
这边是老城区,街道很窄,而且环境很差,好在谢浔技术过关,才能避开那些乱停乱放的自行车,将车稳稳停在商渺家楼下。
他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眉心慢慢拧起:“你来这里做什么?”
商渺已经打开车门,她面不改色:“我从小在这里长大。”
老房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住过人,即使外公每年都会来定时打扫,但也积了厚厚一层灰。
商渺上次陪外公过来的时候是晚上,还没有那么明显。
谢浔跟在她身后进门,只一眼,眼神就满是不赞同。
“这房子暂时不能住人。”片刻后,他开口道。
商渺点头,“我知道,我也没打算今天就过来。”
老房子电路老化严重,安全隐患很重,还都要找人来看过。
商渺不是没考虑过租住一个新房子,可她现在又懒得再去适应新环境,不如回这边来,至少在这里不用担心会不会被人赶走。
她扭头看向谢浔,“我可能还要待一会才走,你要是有事的话,先去忙。”
谢浔却说:“不急,今天没什么事。”
他说完,抬腿就进了屋,“老房子电路老化是肯定的,你家电箱在哪里?”
“你懂这些?”
“嗯,以前干的不少。”商渺发现,谢浔说话一直很直来直去,几乎都是直切重点,没有多余的话。
她领着谢浔去了电箱附近,看他弄了一会后,自己也出去附近超市买了点清洁工具回来收拾。
只是常年不住人的屋子想要打扫干净,不是件容易事。
商渺弄了好一会,才勉强将一张桌子擦干净。
好在的是水管没问题,还能照常使用。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谢浔也刚好进来。
商渺放下手里的东西,擦干净手才接电话。
“渺渺,你在哪儿呢?”是林雅的声音,听起来欢快得很。
商渺顿了下,“在城北这边。”
“怎么在城北那么远的地方?”林雅似乎有些不满意,小声嘟囔着,“我还想让你过来接一下我,我喝了酒没办法开车回去呢。”
林雅嘟嘟囔囔的,商渺听见旁边还有人嘻嘻哈哈的哄笑声。
林雅这姑娘人挺好,商渺眉骨压了压,问她:“你在哪里?”
“蝴蝶公馆。”
商渺知道蝴蝶公馆,是一家新开的酒吧,属于比较网红的那种。
但林雅一个女孩,在酒吧喝了酒也不安全,她和谢浔说了声,谢浔眉毛也拧了下。
谢浔和商渺到蝴蝶公馆的时候,才刚进门就看见林雅坐在吧台边,前面围着两个男人。
林雅正笑嘻嘻的和人说着什么,穿着恨天高的腿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像是在阻止男人靠近。
“林雅。”商渺声音淡淡的叫了声,林雅听见她的声音,朝着他们看过来,脸上的假笑就变成了真笑,然后礼貌的对着那两个男人说道,“不好意思,我朋友来了,下次有缘再见。”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这才满脸遗憾的离开。
林雅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离开,这才垮下脸,回过头对着商渺和谢浔吐槽,“你们不知道,看看那两个男人多恶心,烦死姐了,要不是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哪里用得着废话这么半天啊!”
林雅一边絮叨,一边从高脚凳上下来。
脚上的高跟鞋不存在似的,很是轻盈。
商渺怕她摔着,还特意伸手扶一把,然而林雅晕乎的脑子却突然转过来,她盯着商渺和谢浔打量了一会,才问:“老实交代,你俩刚刚是不是在约会?”
她话音一落,门口就进来几个人。
伴随着的还有齐颂吊儿郎当的声音,“阿聿,我今儿生日,可是特意等着你回来才过的,你要不给我面子,我真生气啊。”
“没让你等。”是盛聿清冷不带情绪的声音。
“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兄弟一场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不过你突然又跑去合城做什么?”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