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了陈府,上了马车,谢昭昭才问:“你怎知和我五哥有关系?”
“他不见了。”云祁淡淡说道:“宴会开始没一会儿他就没了人,那陈大小姐也没了人,我一琢磨,你五哥怕不是去寻她了。”
“你又抓了个柳大公子,而且那陈文琢脸色也不太好……”
“他想把妹妹嫁给冀州都护,以谋求柳家支持他夺爵的事情也不是一日两日。”
“陈书兰的性子,不愿意也并不意外。”
“如此陈文琢做些下作的事情逼她不得不愿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你啊……”
谢昭昭轻笑道:“瞧你从头至尾什么都没说,原来心里是什么都清楚……不错,事情和你猜的差不离,我刚到陈府外面,就遇到了五哥。”
“陈书兰中了药,如果不是五哥救她出去,一切就如同陈文琢算计的那样了。”
云祁剑眉微拧,“这个陈文琢在亳州就有过一次不安分。”
“哦?怎么不安分?”
云祁当下便将亳州,陈文琢对谢长渊差点动手的事情说了。
谢昭昭闻言沉了脸色:“真是个唯利是图的狗东西,怎么能这般做兄长!”
“亳州之事,他说的有理有据,是因为你五哥忽然带走陈书兰所以他才发动官府搜捕,后来也说只是误会……”云祁拧眉说:“这个陈文琢有些军功。”
“只亳州那件事情不能动他。”
“陈志缘在京中出事,还有与我婚约之事,陈家已经十分不满,如果当时将陈文琢杀了,我怕陈家这里不好办。”
“所以就留他到了冀北来。”
“陈文琢极有野心,这冀北之地的中山王爵位,他是非抢不可,必定就不会安分,我便想着,到了此处再拿他的错处。”
“原来如此。”谢昭昭点了点头,“今天的事情虽然只是陈家的家事,但以中山王对陈书兰的喜爱程度,他应该不会轻放陈文琢吧?”
“这……”云祁沉吟片刻,“最近这一个月,陈书兰基本没见到中山王。”
“中山王或许疼惜陈书兰,但陈家内部各个心怀鬼胎,中山王的心思也很深,不知他会如何处置。”
“没见过吗?”
谢昭昭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因为现在大房已经等于是落败了。”
“中山王抬举二房,又怕对陈书兰好了,惹二房不悦,陈书兰的日子难过,所以索性不见她。”
“让外人觉得,陈书兰是个弃子了,也便安全了。”
云祁点头:“你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而且中山王腹有乾坤,应该知道两房夺爵的事情愈演愈烈会对一个家族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只是他不能无缘无故处置了陈文琢,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像今日这桩事情一样的机会吧。”
谢昭昭眼眸微眯。
是啊,中山王这么有能耐的人,会一直放任陈文琢做各种小动作不理会?
中山王会不知道陈文琢把算盘打在陈书兰的身上,想用她拉拢人心?
他或许什么都知道。
但他当做不知道,便是在等陈文琢犯错。
只要陈文琢犯错就立即处置,夺爵风波也会平息。
那么陈书兰对中山王来说又算什么?
他或许也曾真心疼爱过陈书兰这个孙女,但是在家族兴旺面前,陈书兰也微不足道,是个弃子而已。
谢昭昭忽觉身上有些冷意。
真可怕。
“昭昭。”云祁把谢昭昭揽入怀中,“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冀北的,感觉你对陈家的事情了解的不少,你以前——”
“好像并没有来过冀北,对陈家和中山王的了解也不应该这么清楚才是。”
这个以前说的自然是前世。
谢昭昭前世与陈家之事根本没怎么关注过。
谢昭昭沉默了一阵子,“我啊,昨日就来了。”
云祁张大眼睛,“昨日?”
“是啊,昨日就到的,到了城外稍作休息,然后打听了一下情况,就打听到陈家想给你送女儿做妃子呢,气闷了一个晚上没睡着。”
谢昭昭神色幽幽地看着他,“我本来打算直接回京的,不来拦着你纳侧妃。”
“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还是来看看吧,总要瞧瞧都给你准备了些什么样的优秀女子。”
云祁一开始听到她说“送女儿做妃子”,立即就想解释,但后面听谢昭昭有模有样地胡言乱语,忽然就想笑,“那你看到了?几个?”
“看到了一个。”谢昭昭笑着说道:“陈书雅。”
“然后呢?”
“年轻漂亮,活泼可爱。”
谢昭昭撇撇嘴说道:“比我这舞刀弄枪的可好多了不是?而且人家还年纪小,有道是人老色衰,色衰而爱驰——”
云祁失笑道:“你这说的都是什么?”
谢昭昭没说这可是陈书雅的原话,只是低头看着面前,云祁精致的衣襟低声浅笑:“你会觉得我比你大一岁有点什么吗?”
“会不会觉得我有点老……没有年岁小的姑娘活泼灵动,可爱乖巧?”
“傻子。”
云祁无奈地叹了一声,低头吻了吻谢昭昭的额头,“我就喜欢你,不管你活泼灵动、冷酷霸道,还是貌丑无颜,白发苍苍,我喜欢的只是你。”五16○.net
……
客栈里,谢长渊看着床榻上睡熟的陈书兰,默默地整理衣襟,束好了腰带。
她已经喝了解药睡下了。
抓药、煎药都需要时间。
在那被千娇百媚折磨的难以支撑的时候,她便是在谢长渊怀中耳鬓厮磨着捱过去的。
谢长渊撩袍坐在床榻边上。
瞧了片刻,谢长渊一点一点俯身,修长的手指忍不住落到了陈书兰红扑扑的脸上。
昏睡中的陈书兰将脸侧向他的掌心贴上去,呢喃出声:“谢长渊……救我……”
谢长渊忽而心念一动,低下头吻到了陈书兰的唇上,浅浅品尝。
睡梦中的陈书兰张了张嘴,似乎是有自我意识一般,竟然给了他笨拙的回应。
谢长渊心花怒放,亲够了才离开些许。
陈书兰的脸比方才更红了,可比白日宴会时那白雪一样的肤色好看的多。
谢长渊眸光幽沉,声音暗哑:“怎么办……我忽然有点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抱了你。”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