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问他怎么了。
楚南轩笑着说:“只是想到今日殿下为难与你,有些忧心,殿下他是真的喜欢你,如今我们赐了婚,他不高兴,恐怕以后我们要比较难过。”
那殿下说的自然是云祁。
当时,谢昭昭只一听便将注意力转到了云祁纠缠自己这件事情上,对楚南轩的表情没有做细思。
后来谢星辰教她,大家闺秀是不去南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的。
楚南轩母亲是前朝郡主,家中规矩森严,更不该去那种地方。
谢昭昭引以为戒。
楚南轩倒是劝她不必太拘束自己。
但谢昭昭怕杨氏不喜,即便想去,也控制自己的心思,果真再没去过。
如今想来,当初楚南轩的那些古怪神情,根本不是担心云祁为难找麻烦,只是觉得这地方粗鄙简陋,配不上他贵族身份而已。
“昭昭。”云祁敲了敲桌子,“我发现你今日老在看我,我脸上有花?还是你揣着什么坏心思呢?”
谢昭昭轻笑着回神,“我只是琢磨,你给你自己这么一个朴素的面具,却给我这么一个花里胡哨的,有点想不明白。”
“这是挡着脸,方便出行而已。”云祁说道:“我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是,至于你的么……你若戴太丑的面具,会影响观感,我看着心里不爽。”
谢昭昭无语:“那你戴这么平平无奇的,难道我看着就不影响观感?”
“你知道我面具下面是什么样就好了。”云祁恶劣地捏了捏谢昭昭脸颊,“玄明把小笼包买回来了,快吃吧,吃完再到前面看看。”
谢昭昭一把拍掉他的手,“别老捏我。”
云祁笑起来,从玄明手上接过小笼包,朝着谢昭昭面前推过去。
等吃了小笼包垫了垫肚子,云祁牵着谢昭昭继续往前逛。
原本是看到有个套圈的摊子,正要过去。
但走到一半时,谢昭昭忽然抓住云祁的手腕,“你看那是谁?”
“谁?”
云祁顺着谢昭昭的视线看过去,瞳孔微缩。
……
不远处,有两个地痞流氓在欺辱一个身穿淡紫衣裙,带着琉璃紫色面纱的女子。
那女子带着两个婢女,挡在女子面前。
地痞人多势众,笑的猥琐下流,压根不怕她们。
周围的人气愤不已,看对方人多势众,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英俊挺拔的男子一脚踢飞流氓头头,将贵族小姐护在身后。
其他流氓对视一眼,立即一拥而上。
不过他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当然不是那男子对手。
男子轻而易举解决了所有流氓,然后转向那贵族女子,关怀地询问:“小姐受惊吓了。”
紫衣女子轻轻舒了口气,“还好,多谢公子相救之恩,还望告知姓名,也好让小女子报答。”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男子环顾四周,淡声提醒道:“这南街虽然热闹,但是龙蛇混杂,小姐还是不要在此处逗留,早些回府去吧。”
“好。”女子点点头。
女子身边的丫鬟担忧地说:“可是那些流氓刚才走时眼神凶恶,会不会回头来找咱们报复?清辞护卫又不在……”
“是啊。”另外一个丫鬟点头,蹙着眉低声说:“怎得京城治安如此混乱,一点也比不上……”
“住口。”
紫衣女子轻呵一声,转向那男子不好意思道:“婢子不懂事,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男子说:“京城其实并非治安混乱,今夜之事也只是意外,不过她们的担心倒也有道理,不如这样吧,我正好无事,便送姑娘回府,你看如何?”
婢女眼睛一亮,“如此甚好——”
紫衣女子却说:“我看还是算了,劳烦公子相救,已经欠下公子恩情,怎么能劳烦相送,再耽误公子的时间?”.5八160.net
“公子说的对,这京城治安一向很好,刚才的事情应该只是意外,多谢公子好意。”
年轻公子怔了下。
紫衣女子便带着两个婢女离开了。
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婢女走的一步三回头,等走远了些,终于忍不住说道:“小姐啊,干嘛不让他送,万一遇到危险——”
“哪里那么多的危险。”紫衣女子慢吞吞地说:“我们出来大半晚上都没危险,清辞刚走就有危险,世上的事情都巧了。”
另一个年龄大些的婢女皱眉:“小姐的意思是说,那几个地痞是人安排的。”
紫衣女子哼笑一声,“多半是……你们可知方才救我们的年轻公子是谁?”
“是谁?!”
“楚南轩。”紫衣女子表情微妙:“谢家七小姐的未婚夫,不过如今婚事快黄了,我又和定西王殿下有牵连,你们说他现在这么巧跑来救我,图什么呢?”
两个婢女面色各种变幻,都听懂了紫衣女子话中之意。
“小姐!”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跑来一个青衣宽袖劲装的青年男子。
男子剑眉星目,腰佩宝剑,眼底含着浓浓担忧:“怎么不在原地等属下?”
“遇到点小麻烦。”紫衣女子——陈书兰眉眼微弯,眼中笑意浓浓,“这不是在等你了嘛?我看到那边有套圈的摊子,我想套点好玩的。”
青年剑眉紧拧,上下打量,确定陈书兰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松了口气,恭敬地说:“好,等会儿若小姐套不中,那属下帮小姐套。”
“好,这可是你说的。”
陈书兰眼底闪过一抹光芒,让青年护卫愣了一下,心中忽然有些极其不好的预感。
等到了那摊子前,买了两组竹圈之后,青年知道自己的预感应验了。
陈书兰丢了几个都套不到,便要求清辞帮忙。
但又不把圈子递给他。
陈书兰说:“我要是给了你,你帮我套,岂不是你套的不是我自己套的,那还有什么乐趣?”
清辞问:“那小姐的意思是……”
“你不懂?”陈书兰瞟了他一眼,“就以前我们在府上那样套,你装不懂?”
“……”清辞硬着头皮说:“可是,那不合规矩,属下不敢僭越。”
以前在府上时他捏着她手腕玩过套圈。
可那时候她还小。
现在哪能那样!
陈书兰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将圈子一丢,“扫兴,回府!”
清辞一僵,知道陈书兰是生了气,赶快追上去,待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最后只得叹息一声,默默跟随保护。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