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沉默片刻:“或许。”
楚南轩那天晚上,夜入望月楼和谢昭昭解释,大概率是想求得谢昭昭的原谅,然后将事情能折中处理,就停在谢家这里便是了。
谁知道谢昭昭不买账,楚南轩怒火中烧之下对谢昭昭不轨,还被云祁撞见。
楚南轩这才连夜入宫将事情戳破。
“只是这样一来,这婚约还是没法解决,吊在这儿了。”谢昭昭深吸口气,眉心轻蹙。
“婚约之事你放心,我来便是。”云祁说。
“你来?”谢昭昭看过去,“水陆大会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到现在也没见你有什么动静。”
“你急了?”云祁笑眯眯地看着谢昭昭,“这么着急想和他解决婚约,急着恢复单身待嫁的状态,然后再嫁给我吗?”
谢昭昭皱紧眉头:“你再这样油嘴滑舌不和你说了!”
“好。”
云祁应罢,托着凳子凑到谢昭昭面前,“昭昭,我只是久了没见你,有一点想你。”.五0.net
谢昭昭:“……”
“在大相国寺的时候,你答应了我的。”云祁意有所指地看着她的唇,“这都欠了这么久了。”
谢昭昭深吸口气,“我还是走吧。”
“别走。”云祁把她的手腕握住。
“……”
谢昭昭额角鼓出了一根青筋,“你圣贤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每日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我本非君子。”云祁淡笑:“不然也不能时不时大半晚上夜入香闺去寻你……再说,你既来打探消息的,难道只一包栗子就想换走我这么多讯息?”
“那你这算盘打的也太精了些。”
“就一下。”云祁笑意怏然,声线低沉之间还似带了几分诱惑:“你也试试,其实并不糟糕。”
谢昭昭无语凝噎,想要一把推开他,又见他是右手扯着自己,怕推坏了他的伤口。
只是想到那亲近,却也是心里怪怪的。
这前后一犹豫的功夫,云祁已经笑着靠近,倾身吻在她的唇角。
那吻干净纯粹,也很让人安心。
并没有谢昭昭以为的那么让人抗拒。
龙涎香盈满,云祁双手揽住了谢昭昭的肩膀。
谢昭昭只觉身子一轻,就被抱坐到了他的怀中。
她连忙伸手,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肩膀。
云祁的笑脸近在眼前,“没想到你会这么紧张。”
更没想到她竟会顺他的意。
云祁心情愉悦地低下头,吻也落到了谢昭昭轻抿住的漂亮唇瓣上。
他的吻很温柔,倒是和他那油嘴滑舌的恶劣性子完全不一样。
轻揉慢捻,浅浅辗转。
这样的温柔青涩,软化了谢昭昭僵硬的身体,让原本的紧张不知觉就消失无踪。
她学着他的样子给了点滴回应。
原本青涩的吻就变了味道。
两人相互试探,摸索。
身体的距离更加贴近,心也随着这份亲热向对方靠拢。
他的手捏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谢昭昭的手也不自觉就环绕上云祁的颈项。
“殿下、殿下,殿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李嬷嬷的低唤。
谢昭昭一把推开云祁。
先是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收回视线要起身。
云祁却紧抱着她不松,抚着她的后脑,将她脸颊按在自己的肩膀处,“怎么了?”
他气息尚且算稳定,但声音却有些沙哑。
谢昭昭靠的近,他说话的时候便能感觉到点点磁性的震动。
也不知是那声音缘故,还是方才的亲近,脸颊红红,拧着眉将自己的脸庞藏了起来。
“太子殿下来了。”李嬷嬷回:“正往这边过来。”
云祁皱眉:“真扫兴。”
谢昭昭用力扭了他腰一把,还瞪了他一眼。
云祁就笑起来,扬声说:“知道了,先请父亲到隔壁院奉茶,我马上就到。”
“是。”
等李嬷嬷走后,云祁飞快啄了谢昭昭眉心一下,“说错话啦,一点不扫兴,我高兴的很。”
“放开。”
谢昭昭从他怀中挣脱,稳稳站好。
云祁也站起身来,帮她扶了扶发髻上的珠花,“我去见父亲,让人送你回去,婚约的事情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我跟你五哥放过话,年底我必定要娶你,说到做到。”
谢昭昭看他这般胸有成竹,倒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而且现在太子来了……
谢昭昭点点头,果断离开了。
……
云祁整理仪容,前去隔壁院落面见太子殿下。
这里原本该是云祁起居的地方,但是他平素在寒月轩待的多,这院落少来,自然也少些生活气息,看着冷清。
他进去的时候,太子一身明黄蟒袍,正立在屋内看墙上的字。
“父亲。”云祁恭敬行礼。
“嗯。”太子转过身来,“这几幅字都是出自一个人的手吧?笔锋很有力,但刚猛有欠,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
云祁也看了那些字一眼。
都是谢昭昭的字。
他平静地收回视线,“都是下人布置的。”
太子自然也是随口一提,撩袍坐在太师椅上,“听说你建议父皇,等梁王离开幽云十六州,便秘派玄甲军前去幽州巡视?”
“是。”云祁回道:“国库空虚,三叔却扣着税收不放。”
“年底和明年开春要用银子的地方还很多,这事儿总要解决。”
所以所谓的巡视,其实是前去押送本该送到国库来的税收银子。
“这样一来,便是将你三叔给得罪干净了。”太子淡淡道:“他脾气火爆,玄甲军又是你手底下的,到时候他知道了,恐怕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云祁笑:“我不派玄甲军前去,三叔也未见得会和我们父子善罢甘休……父亲不要忘了,劣质军械,父亲斩了他手底下好几个亲信,断了他的财路。”
太子沉默。
云祁又说:“三叔太不安分了。”
梁王因为在诸王之中战功最高,也最是嚣张跋扈。
这一次大行皇后冥诞祭礼,各地藩镇诸王基本都是亲自到场,只有梁王,送了一封表文来。
且看那行文内容,怕也不是他亲笔所书,而是旁人代笔的。
还有那五年前观音殿的事情。
那时候可正好是大行皇后去世一个月。
太子神色沉了几分,“放他在外面那么不安分,就留在京城入朝吧。”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