俦,单只从外貌来看,足以令绝大多数少女芳心萌动。
只是他洁身自好,不近女色,饶是东宫嫔妾为了讨他欢喜斗得死去活来,却无人获得他的宠幸。
沈恩慈默默仰慕着他。
直到他被废为庶人,流落街头时,沈恩慈明明获得自由身,却不肯离去,鼓足勇气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她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与他共度余生,共尝甘苦。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既是被废为庶人,她依旧敬他、畏他,爱他。
她不在乎自由,她只想要萧允洺。
当时萧允洺的目光有些犹豫,注视她许久,终归点了头。
沈恩慈在陋巷中寻了间小屋,破败了些,却是他们的安身之处,是他们的家。
巷子口有家脂粉铺子,老板娘见沈恩慈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雇她在铺子里招徕生意。
沈恩慈靠着这份活计赚银子度日,日子清苦又疲惫。
但她有萧允洺在身边。
她沉溺于他敛藏感情的眼波中,那是一种更胜锦衣玉食、更胜骨血交融的知足。
再后来,萧允洺复为太子,重返东宫,在议定太子妃人选时,他不顾帝后反对,坚持立沈恩慈为太子妃。
她想,她终归在他的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但东宫里的嫔妃渐渐多了,见到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也是此时方知,他那双惯常不动声色的眼眸会对着其他女子流露温柔。
沈恩慈算什么呢?她是佩金饰玉、风华万千的太子妃,是端庄大度、不争不抢的东宫正妻。
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
她与萧允洺渐行渐远,终于明白,陋巷中的相伴是她拼命求来的,从来不是萧允洺想要的。
立她为太子妃,是感恩,是谢礼,独独不是爱意。
心灰意冷时,沈恩慈突然病倒了。
这病来得古怪,御医诊不出脉象有异,却时常在深夜里咯血。
她知道有人在害她,想要彻查,萧允洺却斥责她胡闹,命她闭门思过。
大限将至,她在隆冬时分冒雪出门,想再见他一次,问问他是否有愧。
然而站在他眼前,来不及开口说话便栽倒在雪地里。
记忆的最后,是漫天飞舞的雪花,是裹着狐裘的骄矜嫔妃,以及,脸色骤然苍白的萧允洺。
那一刻,皇太子的威仪决断、天家风度荡然无存,他的眼神慌乱、狼狈而又无措。
可笑。
人都没了,这副姿态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