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鸿升楼，擂台赛，出仕被阻，范泉出长安城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范泉回到祖籍龙泉镇后，大病了场。
范家在当地颇有名望，范家当家的是他祖父范勋。
范勋听到自己最为看好的大孙子出仕被阻，很是不忿，于是借着宴饮亲朋故交之际，将当日鸿升酒楼里发生的切，公诸于众。
与范家交好的乡绅世家都震惊于吕德胜吕御史的霸道。
小城镇难得有新鲜事，没多久，读书人家也知道了，再后面，连升斗小民都知道了。
范泉的优秀，在龙泉镇也是数得着的，经常被人交口称赞，还是所有同龄同辈的榜样。他被人如此作贱，羞辱，实在让同乡之人心生愤慨。
此事传开之后，龙泉镇的读书人家，有了新的忧虑，范泉如此优秀，尚且不能出仕，更何况他们呢？
如范家人所言，皇上身边有吕德胜这么号人物在，吾等读书人，怕是很难出头了。读书人嘛，有了忧虑，要么找友人倾诉排解，身边没有志同道合之人？那就写信吧，写信给二至交，倾诉忧虑。
这样的议论如同水波样，不断地往外扩散着。
这样的观点，刚酝酿出点点浪头，还没酝酿出势头来，就被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四为句，打了个措手不及，覆灭于无形之中。
在张载这个正主直不出现的情况下，正遇非议的吕德胜成为了沾光最多的个人，尽管他只是个转述者而已。
“这吕御史有那么坏吗？”这是怀疑的语气。
“他在朝堂上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
“吕御史在朝堂之风暂且不论，但他将四为句拿出来，他应该是和大儒张雍、陈定淮以及姜九清等大学者的品性差不多的人。”
“张雍张大儒可是说了，这四为句乃张载所著，吕德胜不过是转述而已。”
“就算吕御史只是转述，他也能算得上是个有节操的人吧？”
“对啊，我只看到吕御史转术的四为句，受益的是整个天下。由此可见，吕御史定然不是那等容不得人才之辈。”
“那范泉事，怎么说？”
“鸿升酒楼张大儒手主持的那么精彩的擂台赛，无人出仕，又如何说？”
“定是范泉有不妥之处，犯了吕御史的忌讳，才被他如此打压的。再说了，范泉真有如此大才吗？值得皇上玉口金开，提拔录用？”
“至于其他人，应是被范泉所累。”
时间，读书人里，对范泉的嘘声不少。
场风波，来不及酝酿成大风暴，就被消弭于无形。几乎所有的读书人，都不相信能转述四为句的吕德胜吕御史是如此狭隘的个人，容不得新人入仕。随之而掀起的，便是对菹家对范泉的质疑。
范泉觉得荒谬，吕德胜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了如此清名？世人竟将之与大儒张雍、陈定淮以及姜九清等人相提并论？就因为这四为句吗？可是这四为句并不是他所创啊，他仅仅只是转述了而已！
范勋也气死了，他们范家的名声在经过次后，由被世人同情，到被质疑，不过短短是短短几日而已。
他们制造的舆论，就像把回旋刀，没伤着吕德胜，倒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这吕德胜果然如传言那样，邪门得很，谁碰谁倒霉。想当初他要动手时，从长安城回来的友人劝过他，他不信，也咽不下那口气，这回是真的吃到教训了。
此时，大黎朝其他有名的书院的山长们，都在捶胸顿足，他们悔啊，不该嫌路途遥远拒绝邀请，然后不去参加那张雍主持的辩论擂台赛的。不然他们的书院也能沾上这四为句的光，从而为天下所知。
还有就是，皇上太偏心了，只给那三大书院赐碑，搞得现在三家书院独树帜，天下尽知，他们像是亲娘养的，反衬得自己所在的书院就像是后娘养的。
不行，收拾行李吧。这事不能想了，想起来，就是心酸。
他们决定，等书院放春假，他们就起动身前往长安城，求见皇上。别问他们想干什么，问就是求皇上做主。
自古以来，不患寡，患不均啊。
为了抢到优质的生源，他们拼了。
还有那精明的，决定找时间悄眯眯地拜访下吕御史，万吕御史还曾遇到过王载、李栽、刘载的大贤者，只是没说出来呢。然后这些大贤者，给吕御史留的醒世名言，只要吕御史高低给他们透上那么两句，他们不就翻身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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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门是长安外郭城西面偏北的门，这道门，在冬日远不如明德门热闹。
冬日的长安城，鹅毛般的大雪簌簌地下着。从城墙头往外往远处看，白茫茫的片，几乎杳无人迹。
这日清晨，安远门罕见地被队人从外面敲响了，城门卫检查了对方的入城凭证，对方出示之后，顺利进城。
在城门卫尊敬的目光下，秦四郎带着六部曲牵着十来匹马儿进了长安城。
他们都是人两骑，马背上，不是骑着人，就是驼着货物。
行人回到秦家大门，秦家的门房看到秦四郎，立即将大门打开，由秦四郎打头，行人和马鱼贯而入。
“四哥！”
听到喊声，秦四郎迅速回头，正好看到自家小弟飞奔而来，脸上瞬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牙齿白得晃人。他将手中的僵绳交给下属，迎了上去。
“小六爷——”
“小六爷——”
秦四郎带回来的人也和秦晟打招呼。
“四哥，娘和大哥、三哥三嫂他们知道你回来了，都在正院等着你呢。”
“不着急。”秦四郎的大掌使劲地拍在小弟的肩膀上。
秦晟的下盘稳得很，纹丝不动。
“又长高了！也结实了！看来你留在长安，这身手也没落下。”秦四郎能感受到掌下的肌肉，薄却有力，也是，翻过年，阿晟就十六了。
秦晟暗中翻了个白眼，他四哥每次见他都得掂量他回，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秦四郎爽朗地笑着，点也不介意秦晟的白眼。
他们几兄弟官身板都长得都像父亲，棱角分明，很阳刚，看武力值不不低。大哥气质文雅，儒将个。唯独小弟，集父亲和母亲的优点于身，长得特别好。他长得不矮，就是不壮，在他看来，瘦高瘦高的，让人见了总以为他是不会武的白脸小生，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武力值竟是他们几兄弟里最厉害的。
他这六弟是天生的将才，如今在北境士卒里小有威望。这已经很难得了，要知道他不过是跟着他们兄弟几人出征过三次而已。他们这些哥哥有意培养他，给了他支小队，作为奇兵的存在，帮忙掠阵，而非主力。但他打得很有章法，可圈可点。特别是跟他出去的那场仗，风头直接盖过了他带领的主力军，他们直接被他带飞。.0.
他是士兵们最喜欢的那种将领，既能打胜仗，又能少伤亡。
三征三胜，连他爹私下都曾说过，他这六弟，是行军打仗的好苗子。
因此，虽然他只出征过三次，但军中已经有不少将士期待他成亲之后进入御北军正式执掌营卫，独立带兵那天的到来。
他这次回来，有消息灵通的得知阿晟要成亲，竟然还起凑了点钱，买了礼物，托他送回来。
这些人之前跟随他家阿晟出征过，如今就指望等他小弟进入御北军时，能成为他的麾下员，真的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四哥，你受伤了？”秦晟拧着眉头问。
秦四郎瞥了眼自己的左肩，不在意地道，“点点小伤，无碍。”阿晟这个狗鼻子太灵敏了，他估计伤口有点渗血而已，就被他闻到了。
秦晟没听他的，直接吩咐下去，“刘管家，让人去请个大夫来。”
秦四郎却道，“不着急，刘管家，你先带徐左都尉等将士们下去安置。”
刘管家叫来个人，让他去请大夫，然后准备自己去安顿四少爷带回来的将士，得安排热食热水还有干净的厢房休息，马匹自有人带下去喂食草料。
“走吧，别让母亲他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