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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脸
齐春娇一听这偏僻的小岛上居然有牙医，当即有些激动：“快，快带我去！”
一下口齿都变得流畅起来。
晚上就要表演了，齐春娇作为领舞，夏英美实在有些担心，转身对江宽道：“江同志，我们也不知道那个牙医在哪里，能麻烦你待春娇过去看看吗？”
“行的。”江宽一口答应，“我一会带她去。”
还一会？
齐春娇一秒也等不了。刚才没觉得怎么，现在牙齿越来越疼，钻心蚀骨一样。
而且再拖下去，她害怕自己这颗门牙彻底掉了。
“江同志，你能现在就带我去不……”齐春娇嗓音带上了哭腔。
“可我这饭还没吃完呢。”江宽扒拉着饭碗，为难道：“总不能浪费国家粮食。你稍微等我一会，我吃完立马带你去。”又安慰道：“放心，我们部队医生技术可好了，肯定能把你牙齿修得原原本本一样好。”
齐春娇一脸不信。
她以前也是跟爸妈去过医院看牙的。像那些排队的老大爷老奶奶牙齿掉了，都是得镶嵌一颗大金牙或银质金属牙。因为过了少年换牙期后，人这一生就只能长一颗牙齿。
她可不想镶嵌大金门牙，那太丑了。年纪轻轻的说出去被人笑话死，以后还咋找对象？
齐春娇只能不断地催促江宽。
“快点江同志，你吃快点。哎呀，别再夹菜了！”心中暗骂江宽是饿死鬼投胎。
“嗝！”江宽打了个饱嗝，这才不疾不徐地放下碗筷，拿袖子抹了抹嘴道：“走吧。”
他这人性格就是这样，说好听点叫佛系，说难听是优哉游哉。
江宽小时候因为家庭成分被下放到农村里，过着天天吃糠咽菜的苦日子。前两年家里平反他参了军，情况才渐渐好起来。就是天塌下来都不能打扰他吃饭。
“江同志，我嘴巴里血都要流干了？你能不能快点？”齐春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要是能自己去找那个牙医，她早跑了。
江宽点头：“成，我去帮你借辆自行车。”
“那敢情好，谢谢你啊。”夏英美在一旁帮忙道谢。
江宽在部队里似乎很有门路。见他几下就借了一辆自行车过来，齐春娇也松了口气。
她坐到后座上，单边手捂着嘴巴，想起什么问道：“食堂离医院远吗？”
“我们不去医院，现在野战医院都关门了，那个医生今天不值班，我直接带你上门去。不远，就十几分钟。”江宽翻身上了车，蹬得飞快。
齐春娇受惊，两手下意识抓着他的衣角，有些惊恐：“江…江同志，你骑慢点！”
“慢不了！再说，你不是急着去看病吗？”江宽单手骑车，嘴里吊儿郎当地叼着根牙签，还能腾出手去剔牙。
齐春娇见状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紧紧抓着他，好像这样自己就能有安全感。
正好宋招娣从食堂出来，看着江宽骑车载齐春娇的这一幕，神情有些失望。
齐春娇上次分明是对陆营长表现出浓厚兴趣。
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江宽怎么会跟她在一块？姿态还如此亲密……
江宽这会并不知道宋招娣误会了他。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
他听齐春娇一直在后座吱吱呀呀地叫边催促，把自行车踩得飞快，几乎就要蹬出火星子了。
结果傍晚海岛上风大，齐春娇忽然惊叫一声：“停车！我帽子被吹掉了。”
给江宽整无语的，赶紧一个急刹车。
结果齐春娇一个踉跄，头往前磕到他硬梆梆的宽阔后背，一颗摇摇欲坠的大门牙就这么掉了下来。
感觉到牙齿与身体剥落的刺痛感觉，齐春娇都懵了，整个人完全傻眼。
“血，有血！！”看到喷涌浸染了自己整片胸前衣襟的血迹，她惨叫起来。
江宽也赶紧回头一看，只见那血就像喷泉似的不断从她嘴巴里喷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脸、衣服上全是血。好端端一个漂亮姑娘，现在彻底成了女鬼似的。
“怎么了齐同志？”他赶紧问。
齐春娇哭喊道：“我，我牙齿掉了！你赶紧帮我找找……”
她张嘴说话，江宽就看到了她缺了一个大门牙，当即弯腰帮她找寻，很快找到了门牙，连同她的军帽一起拿回来。
只是这回齐春娇说什么也不肯再坐他的自行车了，江宽只能搀扶着她，亦步亦趋地朝陆星剑所住的军属居民楼方向走去。
至于为什么不背她……
齐春娇倒是提出过一次让他背，但江宽拒绝了。那么远的路，让他背着一个成年人岂不是得累死。
何况齐春娇双脚又没问题。她只是嘴巴里掉了颗牙。
-
陆星剑家。
江宽带着齐春娇赶到时，他正和许诗霜、谢烨霖坐在餐桌上吃饭，桌上有鱼有肉还有一大盆鲜美的粉丝牛骨汤，瞧着一家三口不要太和谐。
今天炊事班宰牛，陆星剑按照份例从后勤部领了一条长牛骨，回家剁成两半煮汤喝。
那汤的味道不要太美味。谢烨霖一放学回来闻到味儿就跟小馋猫似的，不断往厨房张望。
等汤炖好了，陆星剑特地给他打了一大碗。谢烨霖咕噜噜几口就喝光了。
许诗霜叫他再多喝点，牛骨汤补钙。
谢烨霖边喝着汤，边鬼灵精似的问：
“爸爸，晚上是不是可以看文工团表演？”
“嗯。”陆星剑点头道：“晚上我跟你诗霜姐姐带你一块去。”
“真的？！”谢烨霖眼睛一下就亮了。
许诗霜笑道：“等会就能看到很多漂亮姐姐了，来开心吧？”
谢烨霖忙摇头，振振有词道：“再漂亮的文工团姐姐肯定也没诗霜姐姐漂亮。”
陆星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许诗霜莞尔。
三人正和和美美吃饭聊着天时，江宽带着齐春娇急匆匆敲响了房门。
听到动静。
“我去开。”陆星剑放下筷子率先走出去。
等门打开，看到满嘴糊的都是血的齐春娇，他也愣了愣。“怎么回事？”他低沉地问。
江宽扶着齐春娇，解释道：“陆哥，这是文工团的女同志，刚才吃饭咬到硬东西牙崩了，叫嫂子给她看看成不？”
“你们等一下。”陆星剑转身进屋去叫许诗霜。
齐春娇却在看到陆星剑的一瞬间就呆住了。
嫂、嫂子？
她心里顿时浮现一个令自己难以置信的猜想。岛上的牙医，要给她看牙的医生……不会就是许诗霜吧？！
下一瞬，许诗霜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对方，更是证实了齐春娇的猜测。
齐春娇整张脸都黑了。想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被她和陆星剑看到，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