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凝视着我,然后对玉流珠说:“给她换一个更简单活泼的发型就好,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不必在乎是否合适场合,她不适合这种发髻,梳着也不会开心。”
我愣住了,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些方面留心和注意,“可以吗?”
白重温声道:“你开心就好。”
玉流珠微微欠身,“明白。”
白重说他在院子里等我,玉流珠帮我卸掉了头上的珠钗首饰,给我换成了很明艳可爱的发髻,妆容也清淡了许多,衣服也纯白如雪。
玉流珠帮我打点好后,我对着镜子凝视了自己很久,心中泛起了波澜,我很少会精心地打扮自己,更从来都很少有人能够帮我梳妆打扮。上一次这样,还是在南疆的时候,白柳帮我梳妆。
玉流珠笑着问我:“这一次觉得怎么样?”
我感激地点头:“谢谢你,我觉得很好。”
玉流珠随着我一起出门,白重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今日他也穿了件比平时更加出尘潇洒的白色衣衫,与我身上的白裙相得益彰。
他见我出来,也看了我许久,然后微微一笑:“过来,我们走了。”
院中那些平日里侍奉我的侍女也都换上了统一鲜亮的衣衫,他们跟着我和白重一起走向宴席现场。
玉流珠抱着安安跟在我们两个身后,而白重拉住了我的手,我们两个十指相扣,并肩而行。
白重问我饿不饿,如果觉得饿,可以先不急着去现场,先吃点东西垫一垫。我摇头说不饿,就在这时,唐流也在心底喊了我一声。
我立刻回应:“怎么?”
唐流说:“今天满月宴,想问问你这边情况如何,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我回答说:“没打扰,现在客人已经陆续上山了,我和白重收拾利落,准备去见客人呢。对了,你也帮我转告一声奶奶,满月宴结束了,我和白重就带着安安回去看她。”
唐流连连应声,然后说不打扰我了,我们俩的对话就此告了一段落,而此时距离我们走到宴席现场还有一段距离。
因为现场设在了山顶,是露天的酒席,两条路可以通向山顶,客人们走山门那一侧的,而我和白重走的是内侧。
越是接近山顶,我心里就越紧张,手心也有点微微冒汗,白重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跟我耳语道:“不用紧张,也不用你想着如何应对他们,你从容一些就好,随便你说什么做什么。”
我同样小声回答:“道理我都懂,可我心里就是紧张。”
我说完这话后又犹豫了一下,问他:“白重,其实……我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事情担心。”
白重挑眉:“嗯?担心什么?”
我的声音更小了:“白重,你记不记得从前围剿碧风的时候,我有一次魂魄出窍,想过去看看你。那个时候,我撞见了小兴安岭的动物仙,他们……他们好像是认得我这张脸的,就是说……婉婉娘娘……”
我说到后面还有点吞吞吐吐了,因为大小兴安岭一百年前那件挡劫的事情,在自己地界上闹的还挺开,不少动物仙当时似乎是都见过我。
那这一次满月宴,我光明正大地露脸,他们之中肯定会有一部分人瞬间就联想起一百年前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