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靖随红袖一起出了帐篷,走了一段见她还是挂着一张脸,终于忍不住说:“你不愿可以走,或者事先告知王妃。”
此处也不是非留下你不可。
红袖冷哼道:“我怎么可以和小姐说不?”
玄靖拧眉。
所以不能和王妃说不,就能和我摆脸色?
*
马车摇摇晃晃,谢昭昭靠着云祁坐在车内,此时依然心有余悸,手抚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马术差一些,或者反应慢一下,这样大的肚子,被那匹疯马甩在地上,或者是被马带着撞榻了草棚,被那些木梁掉下来砸到,或是被那一群惊马踩到会是什么情况。
谢昭昭喃喃:“会是谁……”
马不可能忽然出事,一定有人动手脚。
而这里是皇家马场,里面的马奴,游击将军以及管事都是严格挑选,背景干净之人。
云祁也是确定里头安全,才会带谢昭昭去。
可就是这样本该万无一失的地方却出了事。
如今京中会有人做这种事情?
他们明处几乎没有任何敌人,暗处的,有胆子,还有能力把手伸到这皇家马场来的人又会是谁?
“别担心。”云祁轻抚谢昭昭发髻:“只要有人做了,必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我会把那暗处的鬼揪出来,打杀干净。”
“嘘——”
谢昭昭的手捂上云祁的嘴巴,“别说什么打打杀杀的,孩子都能听到了。”
云祁默默,吻了吻谢昭昭的手指。.八一0.net
谢昭昭指尖微缩,将手收了回来,她歪了歪脑袋,枕在了云祁肩头养神。
马车行的缓慢,终于回到了京中定西王府前。
云祁带着谢昭昭下了马车正往里走,有管事上前来低声禀报,“殿下,王妃,陈少将来了。”
“知道了。”
云祁转向谢昭昭说:“我送你回去再去见他。”
“我没事的,就和你一起过去见见吧。”
云祁沉默地打量着她。
谢昭昭说:“真没事,不然见了陈文硕,你让人请太医来看看?”
云祁只好点头:“那就一起。”
他牵着谢昭昭迈步往里,仔细地护着谢昭昭,先前马场那一下,吓到了云祁,现在都惊魂未定。
他现在甚至觉得那些台阶都十分碍眼,十分的不安全,惹的谢昭昭哭笑不得。
……
陈文硕坐在正厅内刚抿了一口茶,便看到院前出现一对人影。
陈文硕连忙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云祁漫步而来,一身月白色的深衣,除了衣襟和腰带上有些许绣纹,其余地方没有一丝绣痕,束了袖子。
虽穿着柔和的月白色,但外露的气势有些凌厉,眉宇之间也带几分冷意,也不知是谁惹了他心情不佳。
谢昭昭则穿着一身珊瑚红的骑装,宽松的款式,隆起的肚子有些突兀。
陈文硕知道谢昭昭怀了孕,先前还曾送了不少礼物过来贺喜,但却也是数月没见了,乍一看她肚子那么高了,还真有些意外,多看了两眼。
不过很快就收到了云祁的冰冷的注目。
陈文硕立即收敛眼神,恭敬地给云祁和谢昭昭二人行礼:“见过殿下,王妃!”
“免礼吧。”
云祁扶着谢昭昭到主位坐下,自己才坐在一边,“听说你和云瑶的事定下了,恭喜。”
“多谢殿下!”陈文硕立在那儿,提起此事来,英俊的面容上也不由露出三分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波波折折,其实还是殿下给我机会。”
云祁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会说话了!”
他可没给陈文硕机会。
准确来说这件事情他根本没管过,只是陈文硕一开始与他提了一嘴,说他看上了云瑶,自己会主动,让云瑶乐意。
于是云祁就撒手了,如此而已。
陈文硕微笑道:“总之殿下帮了忙的,我已经请旨,半月后离京,带郡主前去冀北完婚。”
云祁点点头,“你在京中是有些久了,再不回去老王爷要担心了。”
云祁和陈文硕又闲聊了几句。
片刻后,太医到廊下站定。
云祁瞥了那太医一眼。
陈文硕便知道,这位定西王殿下还有其他事忙,陈文硕懂事地起身告辞了。
他前脚一走,云祁便让太医进到正厅,直接给谢昭昭看看脉象,连回寒月轩的时间都等不及了。
谢昭昭无奈地把手递给太医,问道:“我如何?”
太医认真探了会儿脉搏,回说:“王妃的胎相很稳,殿下安心吧,没有大碍。”
“那便好。”
云祁把心放进了肚子里面,遣退太医之后,他直接抱起谢昭昭往寒月轩走。
谢昭昭如今对他时不时的亲昵,把自己当瓷娃娃搬来搬去已经习惯,府上的下人也都懂事,不敢露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表情来。
谢昭昭竟也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起来。
她双手环住云祁肩膀,软软说道:“我要被你养娇,感觉等生完了孩子,养好了身子之后,我定然爬不上马背,拿不动宝剑了。”
“会吗?”
云祁低头睨了她一眼,“我看你在马背上的反应还是挺敏锐的,至于宝剑,前两日不是才练过剑?还是我陪你的。”
至于说爬不上马背,拿不起宝剑?
危言损听。
谢昭昭笑着靠在云祁身上,“唔,开开玩笑嘛,就是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好娇气。”
偏偏她还很享受被云祁宠着的感觉,喜欢自己偶尔娇气一二。
其实她以前并不是这样娇娇柔柔的性子。
怀孕之后感觉娇柔起来。
云祁笑笑没说话,脚步稳健地抱着谢昭昭回到了寒月轩内,送谢昭昭到床榻之上,叫人给谢昭昭拿了轻软舒适的衣裳来。
待到换好了衣服,云祁笑着上前,拥着谢昭昭躺倒在榻上,“陪你休息,睡吧。”
“嗳……”
谢昭昭的确是有些困倦了,马场折腾一场,似乎用掉了好多精气神。
她拽着云祁的衣襟靠在云祁怀中,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明日得给云瑶准备厚礼,她这一去冀北,不知何时能回来呢。”
“嗯。”
云祁应着,吻了吻谢昭昭额头,“等明日我陪你准备。”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