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谢昭昭给云祁拉了下被子,转身要往外面走。
“干什么去?”云祁又扯住谢昭昭的手,醉眼朦胧地看着她,“我现在不渴也不饿了。”
言下之意,你也不要忙活了。
谢昭昭说:“你不能待在这儿,你得回去。”
“不能吗?”云祁半眯着眼,轻轻问:“不能和你待在一起?”
“不——”
“就再待一会儿,只一会儿,一会儿过了我就走,也不能吗?”
谢昭昭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又皱起眉头有些后悔。
这一口气,吸的几乎全是云祁身上的酒气!
喝了醒酒汤也得一会儿才能有效吧?
况且他醉成这样,外面又冷,非要他这样出去,只怕受寒……
谢昭昭心里琢磨了一阵子,最终没强硬赶人,而是说:“那就待半个时辰,缓缓酒劲,半个时辰过了必须回去。”
“好。”云祁应,唇角轻勾,那笑容灿若春阳,他将谢昭昭拉回去,“就知道昭昭对我最好了。”
谢昭昭把他的手拍开,“你松开,我去找点东西。”
云祁抬眸盯着她:“找什么?”
“有用的东西。”谢昭昭把他的手掰下去,“你就在这睡会儿,我去去就来。”
云祁似是不情愿。
不过到底还是有些醉意的,瞧着这房间是谢昭昭的地方,她还能跑到哪儿去?
当即他便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谢昭昭披了件薄披风退出房间到楼下。
玄明在小厅内侯着,见她下楼立即迎上前去:“小姐……殿下喝醉,让小姐受累了。”
“不打紧。”谢昭昭说:“他喝了醒酒汤睡下了,可能要一会儿才起,等起了你再带他回去。”
“是。”
“他的衣服呢,你们可拿了?”
“没——”玄明尴尬道:“殿下看到小姐离开起身便走,走的太急,我和另外两人也忘了殿下的衣裳。”
谢昭昭眉微皱。
玄明立即说道:“我派人去取。”
“算了。”
谢昭昭说道:“定西王府离的远,去取一件得要一阵子呢……我去找一件他能穿的。”
玄明看着谢昭昭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愣。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会错意了——
他以为谢昭昭是介意那外袍留在了陆家那脂粉堆。
这会儿瞧这个意思,是担心主子等会出去的时候会冷吗?
玄明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来。
看来小姐并非对主子无动于衷嘛。
他朝着楼上看了一眼,倒是很想去瞧瞧云祁现在的情况。
不过这里是谢昭昭的住所,楼上是谢昭昭闺房,他自然不能进去。
红袖立在一旁,也瞧了楼上一眼。
她也好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殿下是外男,如今还在里面。
她这做下属的,看到外男不动手不吭声似乎不行。
所以直接装傻当不知道。
……
谢昭昭去了谢长渊那院子,没想到院内只有长随守着,支支吾吾地说谢长渊早睡了。
谢昭昭挑了挑眉:“睡了?屋里一点声响都没,是不在吧?”
“小姐!”
长随连忙说:“您不要胡说,五公子是真的睡了,真的!”
谢昭昭盯着他:“这种漏洞百出的谎你也撒?要是来的是娘亲,他睡着也得爬出来见人的。”
长随讪笑。
谢昭昭说道:“好了,我不是来找茬,我只是想找一件外袍一件披风,你取来给我便是。”
“啊?”长随愣了愣。.八一0.net
“听不懂?”谢昭昭重复了一遍,又说:“今晚你没见过我,我没见过你,懂吗?”
长随这下懂了,赶紧进去取了给谢昭昭,贴心地说道:“是前几日才做的,公子还没上过身。”
“多谢。”
谢昭昭拎着衣服,很快回到自己的望月楼。
路上遇到了两队巡逻的府兵,问起谢昭昭这么晚了怎么在外走动。
谢昭昭说睡不着,出来赏月。
那两队府兵头领觉得古怪,但也不敢多问,只劝说谢昭昭夜晚风凉,多加衣服,早点休息。
等再回到望月楼厢房内时,云祁又睡着了。
被子却是被踢的乱七八糟,只有一角搭在腰间。
谢昭昭把被子给他拉好,忍不住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左右看了会儿,谢昭昭最终还是到桌边去趴下。
折腾大半夜,她困的厉害,原本是打算小憩一会儿,等他睡一阵子叫他醒来的,却不想这一趴,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的云祁忽然睁开眼,坐起身,眸光锐利地扫视自己所在的地方,最后视线落在趴睡在桌边的谢昭昭身上。
那锐利的眼神顿了顿,继而想起昨晚一些细碎片段,又慢慢转为柔和,得意。
看来她也未见得对他无动于衷吧。
云祁轻手轻脚下了床榻,靠近谢昭昭身边时,手指拂过她的后颈。
谢昭昭身子一软,跌过去时被云祁顺势捞入怀中。
云祁将怀中佳人抱回床榻上。
察觉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响起,云祁冷声说:“等着。”
门外玄明愣了一下,不发一语地退到阴暗处,安静侯着。
云祁给谢昭昭拉好了被子,又吻了吻她的额角,这才起身离开。
外面天色已经灰白,最多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玄明也是瞧着时辰,才上来问一问情况。
“走吧。”
云祁将谢昭昭的房门轻轻合上,转身下楼。
玄明瞧他步履稳健,毫无醉态,当即安静地跟上去,很快离开了凉国公府。
等主仆几人回到定西王府时,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
这般早,李嬷嬷却已经穿戴整齐,在寒月轩门前焦急踱步。
瞧见云祁完好无缺地回来,李嬷嬷着实松了口气。
“殿下怎的夜不归宿?”李嬷嬷快步上前,语气责备:“也不派人回来说一声……”
“抱歉。”
云祁语气温和,“昨晚出了点小意外,所以没回来也没顾上派人通传。”
李嬷嬷是云祁生母吕氏的贴身嬷嬷,也是如今定西王府的掌家娘子,照看云祁的生活起居。
她在府中的地位,以及云祁待她的情分自然和普通王府仆妇不一样。
“您这外衣也没了。”李嬷嬷皱眉说:“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外袍,您这——”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