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睿本来也打算离去的脚步,倏地顿住,然后朝众人嗷的喊了声:“别吵!”
他竖着耳朵听。
果然听见一道一个女人呼救的声音。
他拿着探照灯,循着声音找回来,脚步焦急也匆忙,他边找边问:
“陈婉静?陈婉静是你吗?”
陈婉静激动地喊,“是我,我在这。”
祝星睿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了:“陈婉静你在哪?说话,你跟我说话……”
“这,我在这。”
天黑加上草木茂盛,祝星睿一时还真没看见,他蹙眉四处找。
这感觉像是孙悟空变成了苍蝇飞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只能听见闷闷的声音却始终见不到人。
“我在这,下边的洞里。”
闻言,祝星睿拿探照灯朝下看去,声音就是在他刚让人去的那个地方传来的。
他急忙应了声:“你等下,我马上过去。”
一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远处才绕到这个陡坡上。
大家看着只够一个人进去的小洞,都有些哭笑不得。
难怪他们都没发现。
谁想到她就正好不偏不倚掉到这里呢。
他们山上山下翻了一个遍,就是没看见人。
若不是祝星睿强烈要求顺着山坡再找一遍,他们都已经撤了。
祝星睿却只有焦急,他用探照灯看着洞里那个惨兮兮的小姑娘:“婉静你怎么样?”
陈婉静:“还好。”
“给你根绳子,我们把你拽上来你觉得行吗?”
“可以。”
祝星睿闻言,急忙把绳子扔下去:“你能把绳子拴在自己腰上,系紧点,我拉你上来。”
陈婉静应声,把绳子拴在腰上,然后双手紧紧的抓住绳子。
这才朝上边喊了声:“好了。”
众人抓着绳子的另一端,陈婉静被一点点拽了上去。
祝星睿看见了她,急忙在洞口把她给抱了出来:“陈婉静,你怎么样?没事吧?”
陈婉静应:“没事。”
她嗓音沙哑的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点都不好听。
但祝星睿却觉得动听的不得了。
他无比庆幸,她还能好好的活着。
他什么话都没说,猛地将她给抱在了怀里,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满腔。
陈婉静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泪像是洪水决堤一般落了下来。
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顾不上想太多,她伸手反抱着他。
谢谢他能过来找她。
若没有他,可能她真的就死了。
众人都围在一边,谁都没有说话,大多也都能理解祝星睿的心情。
两天三夜眼儿都没眨的找人。
终于找到了,能不高兴,能不庆幸,能不激动吗?
两人相拥很久好半天才松开。
祝星睿抓着她上下打量。
她真的太惨了,面色无光,嘴唇干裂,头发乱糟糟,浑身脏兮兮。
手上脚上都因为往上攀爬和凿着力点弄的出了血。
左腿骨折了,她是一点会都不敢动。
但看着他的那双眼却格外亮。
祝星睿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闷闷的像是不能呼吸了。
如果说以前他对喜欢只是浅显的了解。
那么这两天他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那种非她不可的感觉了。
那种心疼、焦灼、担心、害怕到窒息的感觉,他无时无刻不在体会,这么多年也只有她让他有了这种感觉。
他多怕她会遭遇危险来不及救她。
他又抱了抱她,颇有感慨地连着说了好几遍:“谢谢你没事。”
但怀里的人软趴趴的,似乎没什么力气一样,他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婉静,你身上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发烧了?”
他说着在她额头上探了探。
果然都烫手了。
他更慌了,急忙弯身把她给抱起来:“我们这就去医院。””
其实陈婉静刚开始真觉得自己还好。
但可能是知道自己被救了,不用硬撑了。
这紧绷的神经刚一放松,她还真觉得有点头晕目眩,像是一分钟都坚持不住了似的。
她强撑着眼皮儿看着抱着自己男人,听着他在耳边呼哧呼哧的喘息声。
竟觉得很是安心,
一双眼也放松地缓缓闭上。
睁开眼就看见了自己被吊起来的那条腿,以及手上的输液针。
这是在医院?
刚一抬头对上的便是祝星睿和她妈妈担忧的眼神。
陈桂芳急忙凑过来:“小静小静你醒了?你怎么样?头晕不晕?”
陈婉静摇摇头:“不晕,妈你担心了吧?”
一句话让陈桂芳泪水瞬间决堤,她哪里是担心,她都要吓死了。
她擦了擦眼泪:“你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
陈婉静又把目光看向祝星睿:“祝总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真的是越欠你越多了,你这两天大概也没睡好吧,我也没事了,要不你就回去休息吧。”
祝星睿其实他是有些抱歉的。
纵然有她是沈长青女儿的身份,但若不是他非要退婚,她们也不会去动陈婉静的。
他道:“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应该是我跟你说抱歉。”
陈婉静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陈桂芳识趣的站起身,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俩:“你们聊,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祝星睿叹了声:“劫持你的人很有可能是沈知晓或者连英杰。”
陈婉静难以置信,焦急又惶然地问:“是、是因为我、我们……”
祝星睿:“不是,因为我在你被劫持的前一天跟沈知晓退了婚。”
陈婉静更惊讶了:“退婚?为什么退婚?”
祝星睿看着她,深深的看着:“我给自己的理由是因为沈知晓人品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好,所以我不喜欢她,但这两天,我好像想通了一件事,我不是因为她人品不好才不喜欢,而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所以才不喜欢她。”
陈婉静的一颗心忽然就开始咚咚咚的跳。
他什么意思?
他说喜欢的人是谁?
会……是她吗?
她紧张又惶然的跟他对视着,她想问一句‘那你喜欢的是谁’,可嘴唇嗫嚅了半天,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倒是祝星睿缓缓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