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们!"
一黑袍上将亡灵开口,嘶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聚灵堂,江期连忙双手捂住季夕的耳朵,而后唤了一声天将剑。
紧追不舍的灵徒顿时停住了脚步,看着他手里紫红色的长剑,犹豫退缩了。
"停下来做什么?杀了他们!"
黑袍上将亡灵又开口下了命令,江期忽然诡异一笑,道:“没想到你们还这么坚持?葬灵堂都快毁了还在这里跟我斗,既然这样,那你们救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就摆起了架势,可是就连季夕都不相信,他还有什么绝招,有的话刚才怎么不发挥出来。
季夕困惑问:"你还有什么招式?"
江期心虚地附在季夕耳边道:"当然没有了,吓一吓他们也是好的。"
"……"
面对黑了一脸的季夕,江期把腰间佩戴的宫玦解下来递给了她。
"呐,这个拿好了。"
季夕一愣,好奇道:"怎么把宫玦给我了?"
江期神秘兮兮道:"保命用的。"
"嗯?"
黑袍上将亡灵一见这人似乎还有些鬼点子,赶忙下命令:"杀了他!"
季夕一惊,被江期扯到了身后,对着灵徒狡黠一笑,“对付你们这些灵徒莽夫,还需要我使用天将剑,真是大材小用了!”
江期说罢,天将剑通体发着幽异的红光,点点莹火在剑身萦绕,忽然一会儿之间,萤火飞向了灵徒,噗的一下成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一下子被一片火描过身体,顿时皮肤变了颜色,众灵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蕴藏着一股怒火,霎时都扑了过去。
江期又是一套剑法,剑上的火顿时旺了起来,火苗已经跳跃和一个成人一般高,那些灵徒顿时止步了,江期乘机拉着季夕的手,溜了溜了!
进了一条狭小的甬道,黑灯瞎火之中,江期随手抓了甬道上一个东西,等到穿过了甬道,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朵巨大的莲花开在池水中央,莲花上,放了一口棺材。
"就是它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江期指着莲花又惊又喜,季夕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惊吓着大喊,江期一看,自己也是一惊,怎么手里拿着一个骷髅头,他的手指还插进了骷髅头的嘴里。
"这个……这个……"
江期语无伦次,正想着把手里的动心给它扔出去,身后的脚步走频频传了过来,是灵徒追了上来。
二人见状顾不得什么,只管着向棺材奔过去,听着身后的灵徒脚步声更是接近,江期回过头来嘿嘿一笑,将手中的骷髅头给扔了出去。
“接着。”
那群灵徒追着追着,忽然发现砸过来了一样东西。连忙停下去接,却是一个骷髅头。
黑袍上将亡灵的身影悄然而至的时候,之间着一群灵徒都停了下来,其中一个黑袍上将亡灵惊问:"怎么不追了?"
灵徒不说话,将手里的骷髅头给递了过去,那黑袍上将亡灵一看,夺了过来一把砸到地上去,啐道:"别让他们跑了!"
然而说话间,只见着江期推开了棺材,拉着季夕二人躺进了棺材。
一堆灵徒追了过去,盛放的莲花一片一片花瓣地合了起来。然后只见着一道水柱从池水底里升了起来,将莲花往上托。
"快拦下,机关呢?"一个黑袍上将亡灵看向四周,怎么还不见同伙去按下莲花的机关,把棺材停下来,然而黑袍上将亡灵群里,有一个幽幽道:"在地上呢。"
"……"
莲花台已经升了上去。
宦室。
宁荟打开了好几口棺材,才在葬灵堂的诸多棺材的其中一口里看到了一个黑魆魆的洞口,是宦室入口无疑了。
"嘭"了一声之后,两人进入了宦室,入口一关,顿时周围一片昏暗。
"夫君?"
"我在这!"
杨寒手中的无痕剑忽然浮现出温柔的月光,给宦室增加了一点光亮。
二人进来了才知原来宦室是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杨寒留在宁荟眼前。
两人眼前一口井,二人伸头探去,却发现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墓海,而是在黑暗的井中,看到了井中时不时闪现的白色光芒,还有冷冰的冰刃碰撞的声音。
"夫君,这井中有机关。"
杨寒心里也是一紧,细细听着井中传来的声音,倒也不是很嘈杂,有一定的频率,好像是转动的叶扇状刀刃。
忽然,头上一道光线跃进了宦室,宁荟抬眸望去,霎时一脸忧心,"她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杨寒目光看着深井,在想着井里的机关,刀刃旋桨,在井下十六尺左右,暗箭由井下六尺处斜射到对面井下十六尺处,碰上了旋桨,每三秒射出一剑,旋桨下有冰锥横在井上,再往下……
容不得他在感受着井中都有些什么东西了,宁荟忧心地唤了一声:"夫君?"
宁荟看着杨寒这个样子,顿时心里一慌,夫君好像没有看到从上面追下来的祭女,她焦心之时杨寒开口了,"荟儿,抱紧我。"
宁荟不明所以,连忙环抱着杨寒腰间,而后他左手护着她,右手执剑,跳进井中。
十八个祭女只有两个进了宦室,俯首往井中探去,是刀剑碰撞的声响,人影已经不见了。
"荟儿,闭上眼睛!"
落井之时,听得杨寒在耳边轻轻说来,宁荟便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耳边一直回响着兵刃相击的清脆响声。
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视线里一道又一道的强光,突然出现又瞬间消失,若不是闭着眼睛,只怕这些光是要刺伤了眼。
杨寒靠的是听觉,宁荟便连呼吸都没有弄出声音来,井中只有了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一个清泠的剑砍在冰上的声音。
忽然之间,眼前一片敞亮,周围一片热气扑来,宁荟睁开眼来,入眼的是杨寒贴近的脸。
就那么片刻,两人下坠了一段距离,宁荟发现杨寒护着他的左手突然从她后背抽离,他好像没有在下降了,只有她在坠落。
"夫君?"
"荟儿,别……"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从上方黑魆魆的洞里,那是他们下来的井,现在看着好像是在夜空里出现的一个破洞,在那破洞两边,长出了四道铁链,将他四肢都给缠住了。
杨寒被拉了上去,宁荟身体沉沉下坠,片刻已经离他好远。
"不,荟儿!"
"啊……"
一道虚弱的呼叫从下面传来,杨寒这才有机会看到了底下的东西,的确是墓海,只见是一片浩瀚无波的岩浆海,岩浆上还在闹着气泡,咕噜咕噜的响着。
在墓海中央,有一个囚笼,被五花大绑着,不知缠了多少的铁链,声音正是从囚笼里传来,只是杨寒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宁荟下坠的身体。
荟儿!
不!荟儿肉体凡胎,进了岩浆可就只能化成一片焦骨了,不行,她不能出事,绝对不能。
感觉一股真气从丹田处涌了出来,流过四肢,那七根铁链忽然笼上了一层雾气,随后渐渐化成了冰块。
而后,又是一道紫色的真气冲上了铁链,"嘭……"的一下,铁链四分五裂,碎裂掉了下去。
"荟儿!"
杨寒冲了下去,宁荟的身子已经下坠了好远。
周遭已经越来越热了,好像那片沸腾起来的岩浆就在他身后,宁荟看着那道飘下来的白色人影,泪眼忽然朦胧了起来。
"夫君,我们开始再做夫妻。"
眼睛一闭,身后热气是真的已经蒸得她整个人浑身滚烫,脸上冒出了一滴一滴的汗珠。
疼意从后背传来,好像被烧了一般,是,真的被烧了!
忽然,腰间被人抱住,宁荟睁开眼来,是杨寒焦急的脸,身影一转,杨寒已经在铁链上站立,铁链晃了晃。
"荟儿,你怎么样?"
宁荟被热气灼烧了许久,现下已经吊着一口气了,他只能一直抱着她,
“荟儿,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宁荟点了点,她肯定相信他,只是这下子,她竟然忘了来墓海是为了什么。
他的衣袍很冷,正好可以降一下她的体温,宁荟泪眼酸涩地看着杨寒,唤了一声"夫君。"
而耳边也传来了另外两道声音。
"杨师弟?"
"杨寒…"
两道虚弱的女声传来,杨寒抬眸看向囚笼,果真是锦华和胡蝶被关在里面,可是现在荟儿的情况也不明朗。
宁荟深了深呼吸,道:"夫君,放我下来吧。"
杨寒闻言脚下纵横的铁链从他踩着的地方开始凝结出冰块来。
"来,荟儿,你先休息一下。"
杨寒把宁荟放下,是自己也转身向囚笼而去。
"杨师弟,你们终于来救我们了!大师兄呢?"
眼下,高锦华和胡蝶已经在墓海里蒸了多天,身体也是极度虚弱,两人都是坐在了囚笼里,倚靠着周围的铁笼子,这下见着救兵,还是可以凭空结冰的杨寒。
周围一片凉意,高锦华自然是喜极而泣,而后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叶涛,确定了他没有来墓海救她,心里又是一片失望。
杨寒趴在笼上,道:"大师兄进了控灵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师姐,我先救你们出来。"
高锦华和胡蝶闻言点了点头,退后了好一些,杨寒手握住囚笼上的铁链,铁链也是结了冰之后便碎裂。
高锦华立即惊喜道:“还好你的苍山负雪很克制墓海。”
而胡蝶一直都在怏怏不乐,整个人蔫了,杨寒道:"这应该就是大师兄叫我进墓海救师姐的原因。"
高锦华心头一喜,连忙爬了起来,胡蝶也跟着站了起来,现下却是有一点麻烦,他要怎么带三个受伤的女子出去?
二师兄呢?怎么还没有来?
"胡蝶,你怎么了?"
杨寒注意到一言不发的胡蝶,她慌张地看了杨寒一眼,捂了捂身子,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边冷一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