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逆TXT > 玄幻小说 > 恋上仙之永生泪 > 第205章:灵冢(二)
    师弟们都已经各自回房,叶涛瞧了一眼外面的面色,已经是夜深人静,把房门一关,便走到榻上去休息,打坐着还没入定,窗子却被风吹开一道缝隙。

    阴风一下子从缝隙吹进了屋子里,有些刺骨的凉意,倒不像是正常的夜风,叶涛睁开眼,窗外似乎有人在等着他呢!

    叶涛起身走到窗边,索性就把窗子大敞,窗外忽然就蹿出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明眸善睐笑脸妍妍看着他。

    叶涛心头一喜,"依依!"

    "青儿回来说你们出发了,怎么这么匆忙?"

    外头还有些风,何况此处和婆罗界甚近,夜晚冥气更是十分的重,叶涛内心一蹙,腾出位置来,"依依,先进来吧!"

    赵依看着高至其小腹的窗棂,还有叶涛让出的位置,她是可以略施法术,要么化影进去,要不穿墙也行,然而这些她都不想,眨巴着眼睛可怜道:"进不去呢…"

    "噗嗤!"

    "好,来,手给我。"

    笑罢,叶涛张开怀抱来,赵依微微一愣,自己也就是打趣打趣他罢了,叶涛不会真的这么宠着她的,她闹腾着他也依呀?

    "嗯!"

    心头怀疑着,手却很诚实的直接交过去给了他,被牵住的一瞬间,赵依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屋里了。

    叶涛回头去关窗子,赵依心里空落落的,她刚才是想着什么来着,她以为是抱她进来,原来不是的呀,困惑加失落。

    忽然身体悬空了起来,她下意识就去抓着转发的肩膀,就被横抱着放到了软榻上,叶涛放了手她不放,他就笑笑,道:"依依先坐着,我去给你拿点热茶暖暖身子。"

    "我不冷,你给我暖暖手好了。"

    这么坦率的吐露心声,向来只有依依会这样了,叶涛只好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赵依放下抱着叶涛肩膀的手,这会真给叶涛帮她捂手了,这儿夜间的冥气的确是十分的重,见她也觉得瘆的慌。

    "依依怎么过来了?你师尊知道吗?"

    赵依欢乐道:"师尊她知道的,这次出来,我可是经得师尊的同意了。"

    叶涛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是落下去了,这要是每次都是赵依偷偷溜出来,他的罪过就大了,"那就好。"

    "你还没说你们怎么那么快就出发了?"

    赵依双眸似水一般的,灵气十足,叶涛竟然也没犹豫一下就说了出来,"依依,婆罗界灵徒向来不在儋州出没,五嶷对灵冢也没怎么了解,这次这些灵徒突然出现,还抓走了锦华和胡蝶,也不知道目的是什么,我们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救出师妹和胡蝶。"

    赵依点了点头,"也是,这帮灵徒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突然就想入侵儋州了,那你们都安排好了?"

    "都已经安排好了,也多亏了你送来了灵冢的结构图,还没感谢依依呢!"

    看叶涛真诚的目光,肯定不是假意道谢,赵依双眸一转,饶有趣味地笑问:"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呀?"

    赵依忽然这么一笑,似乎不是好事,叶涛笑容顿时凝固了,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假意道谢,听闻她真要他道谢便冷脸,这不就是虚假?

    可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嗯,依依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赵依抽出手来,一脸神秘:"效劳就不需要了,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

    "嗯,依依你问。"

    叶涛诚挚地聆听着,赵依犹豫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涛,你有想过我们要白头偕老吗?"

    叶涛显然是没有想到问的会是这么一个问题,脑海里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她出了什么事情。

    "依依,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她依旧是笑容可掬,"没有啊,你就回答我就好了。"

    白头偕老,听起来似乎很容易,但对于他们来说想要做到并不是那么容易,叶涛思量片刻,摇头:"没有。"

    "为什么?"

    他坦诚道来:"白首之约的盟誓,在这混沌天下实在太遥远,我只在乎现在,只要有依依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会一直在的。"

    忽然间又是泪眼朦胧,原来他从来不奢望这些,也好,珍惜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一夜好眠,醒来之时,只见着窗外已经是大亮,榻上打坐的那个人也不见了。

    赵依起身出门去,却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看到,看来,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昨晚她在这里。

    师尊让她来灵冢打探虚实,看看灵徒到底是想真有心与宛杀结盟,还是想利用宛杀步步为营,达到侵吞儋州的目的,现在也只有去一趟灵冢。

    听闻冰狱魔皇是派了赵依和拜姝两位徒儿回访,灵主吩咐了门下灵徒好生招待,便在赤虎堂招待了两位贵客。

    和拜姝来到赤虎堂,迎接她们的正是攸宁,那个一见到人就笑得十分灿烂的灵徒,这会也是一脸的春光灿烂,"赵护司,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拜姝眼一横,阴阳怪气问:"攸宁什么时候对我姐姐这么客气了?"

    攸宁不恼,不紧不慢笑道:"拜姝姑娘说笑了,我可是对宛杀的赵护司以及诸位护法都很客气的,灵冢对宛杀向来也是抱着友好相处的态度。"

    拜姝心里一惊,他是在数落她吗?还没等到拜姝发怒,赵依已经回应:"灵主的好意,宛杀心领了,灵冢坦诚相待,宛杀又怎么会将好友拒之门外?"

    攸宁眼眸一转,流露出了一个精明的人该有的精光,"灵冢的心意决定真诚,赵护司,拜护法,请!"

    落座之后,一众女灵徒来献茶,只见是清一色的粉色衣袍,面带一层薄纱,在她们二人桌上各自放下了一杯墨玉符纹的茶杯。

    退出去了之后,攸宁和颜悦色道:"请二位稍等片刻,饮杯茶水,我们灵主片刻后就到。"

    赵依看着那一杯茶,喝还是不喝,当真是难以抉择,暂且不知灵冢安的什么心,若是喝了,未必可以安全离开,可若是不喝,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

    拜姝似乎也很为难地看了赵依一眼,却见赵依悠悠地抿了一口。

    "灵主,不好了,聚灵堂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

    "弟兄们都在好好的修炼,突然来了一伙人,有两个闯进了葬灵堂。"

    "都是些什么人?"

    "属下不知,就是"

    "简直是混账,传本座命令,启动控灵堂的机关,本座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是!"

    "怎么就有人攻进来了呢?"

    "幽异灵主,你这里莫非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或者有什么人?"

    她的手渐渐冰凉入骨,贴着他脸的手已经无力地下滑,吴末紧紧抓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口中喃喃道:"灵儿别走,别离开我。"

    可月灵已经静静合上眼睛,帐外四位弟子听到吴末绝望的呼喊,只有在帐外空悲切,月灵正在化灵,身子变得透明,元神一点一点消散。

    宁荟用自己的轻纱将啼哭得厉害的孩子包裹着,抱在怀里,又怜悯孩子,也泣不成声,吴末癫狂地趴着空荡荡的冰床,殿内一阵哀痛。

    五玄弟子嘴角血迹未干,谁也说不出话来,唯一有声响的只有吴末父子而已,一个疯狂,一个哇哇大哭,好像已经知道自己永远失去娘亲了,这个春光明媚的午后,五嶷被悲痛淹没。

    半个时辰后,宁荟给婴儿清洗了身子,裹着温暖的小棉袄,从画屏后出来,就一直乐呵呵地逗弄怀里小孩子,这孩子刚才还在凄惨地哇哇大哭,这会宁荟才抱起一会,就收住了哭声,澄澈明亮的乌黑大眼睛扑闪扑扇地看着宁荟,完全一副新奇的模样。

    房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杨寒清洗了血痕,但被伤了内腑,脸色尤为煞白,"荟儿,孩子怎么样了?"

    "这孩子不哭了,看他这大眼睛小嘴巴的可爱模样,多像他爹娘啊!"

    宁荟把孩子的面容向着杨寒,杨寒嘴角浮现欣慰的笑容,"是啊,很像师兄和月灵嫂子。"

    "吴师兄,他怎么样了?"

    杨寒低头不说话,宁荟也明白了,只管和孩子逗趣,片刻后杨寒道:"师兄走不出这阴影,荟儿,你把孩子带去他身边吧!"

    宁荟点了点头,再看看孩子,这样可爱的小生命,他还不会说话,还不会走哭,还不知爹娘是谁,就已经失去了娘亲了,残忍的现实。

    再回到……殿,空荡荡的大殿,冰床的帘帐被微风拂起,五玄弟子其中三个各自靠在一个地方,神色哀伤,脸色惨白。

    宁荟抱着孩子,看向了坐在木榻上的季夕,季夕轻轻地摇了摇头,宁荟才在大殿上搜寻吴末的身影,见大师兄叶涛静静靠着窗棂,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二师兄祭先身子靠着柱子盘踞坐下,眼睛看向地面发呆,江期靠在墙上,双手环臂,仰头望着天花板,可就是不见吴末,三位长老也不知去处。

    宁荟眼睛望向角落了寻找,杨寒指着飘扬的纱帘,有气无力道:"师兄在里面。"

    杨寒说着,引她走过去,越是靠近,越是觉得笼罩在一层令人窒息的阴郁里,怀中的孩子也蠕动了起来,宁荟心里惴惴不安。

    掀开帘子,恍惚时光过去了十几年,吴末瘫坐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冒冷气的冰床,一下子憔悴苍老了许多,头发凌乱也全然不知。

    宁荟看着鼻子一酸,心里一阵一阵疼,杨寒沉声唤道:"师兄。"

    吴末神情木然地抬头,宁荟蹲下身子,把孩子递过去,道:"师兄,抱抱这孩子吧,你还没好好看过他呢。"

    吴末眨了眨眼睛,接过孩子后,又哭又笑,不成样子,"孩子,对不起,是爹没用,保护不好你娘亲,苦了你了!"

    吴末呜呜地哭着,这孩子又好像感受到了恐惧,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间又是哀嚎一片,宁荟刚想说什么,杨寒轻轻拉住她衣袖,宁荟也不问,担忧地望了吴末一眼,站起身待在杨寒身边。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身暴怒的响声,杨寒与宁荟一惊,连忙掀开帘子快步出来,却见江期手握成拳,此刻拳头还在淌血,再看墙面,深陷的朱漆木桩。

    季夕也是被吓着了,连忙过去给江期包扎伤口,江期大骂道:"真是没用,五个人都保护不好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怎么这么窝囊!"

    季夕满眼的心疼,却不敢多说,叶涛和祭先初时也是一惊,都望向了他,可听他这么一说,又好像受了沉重的打击,别过头去了。

    坚持了八个月,最后还是失败,这不只是打击,还有失去朋友的深深痛楚,还有对吴末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