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一听老者中计,抿嘴一笑,挑衅的反问道:“如果你输了,又该如何办?”
灰袍老者长袖一挥,一副高傲自大的样子,冷声道:“我是绝对不会输的,真出现意外结果,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说完,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冷尘,傲然道:“就让冷尘作个见证,愿赌服输,谁敢抵赖,我想外面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
灰袍老者坚定的认为,杨成年轻气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纯属吹牛皮。自己不可能输,敢挑衅他的威严,决不能轻饶。
冷尘转念想到,双方打赌不失为坏事,可以逼双方动真格的,拿出真本事医治义父,当即点头答应当见证人。
一旁的高老脸色却暗沉下来,他自然知道患者的身份,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稍有差池,可不是仁医堂倒闭就能了结的,是要赔命的。
高老心中有些埋怨杨成,认为杨成还是年轻气盛,行事鲁莽,他对患者的病症束手无策,见杨成真会近乎失传的以气御针,所以才推荐杨成来试试。
但没有想到,竟然变成了这样,杨成都没有上前诊断,就敢夸下海口说能医治,怎么比高翰林还狂?
初次相见,杨成谦虚有礼,办事稳重,怎么忽然性格变了,难道之前都是装的?
但赌约已定,冷尘也发话见证,高老尽管想阻止,却为时已晚。
眼下高老的命运和杨成绑在了一起,心中只有暗自为杨成祈祷,希望能够出现奇迹。
杨成看出高老的担忧,投去一个让他尽管放心的眼神,而后镇定自若的走到患者身前,和冷尘一起,将中年男子扶到床上趴好。
灰袍老者环抱双肩,不住轻蔑嘲讽的冷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架势。
脱掉中年病人的上衣,露出脊背,清晰可以皮肤都变得泛黑。若不是他身份特殊,每天用昂贵的医药续命,早已一命呜呼。
杨成也收敛之前看似狂傲的姿态,表情变得郑重,集中精神,毕竟治病不是开玩笑,必须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
他先探出一只手,轻轻顺着患者的脊背抚摸一遍,做到心里有数。
然后,杨成拿出预先准备好的银针,开始施展以气御针,一针,两针,三针……一口气共扎下九针,每一针都落在脊柱的关节处。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动作娴熟,仿佛演练了千百倍一样。
目睹施针过程,冷尘眼前一亮,对杨成的期望猛增。
之前,不知请过多少中西医名家,为中年男子看病。其中也有不少中医,用针灸治疗过,但施针手法跟杨成一比,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俗话说久病成医,冷尘虽然不是医生,但义父生病期间,都是他一直贴身照顾,见的多了,对医术也有所了解,看出杨成的针法不一般。
高老的心里也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可是行家,发现杨成这次施展以气御针,比上午治疗甲醛中毒患者时,更加高明,看来是施展了全力,也许能够创造奇迹。
九针落下之后,杨成摊开双手,手掌和手指轻轻抵触在针尾,真气灌入针身。
再看九根银针,都以极快的频率,在原地快速颤动起来,隐约间似乎还有嗡鸣声传出。
灰袍老者开始还是一脸的不屑,觉得杨成糊弄玄虚,看着看着发觉不对劲,瞳孔不由得放大,嘴巴微张,露出震惊之色。
但是很快,他的震惊之色便收敛,再次变成了轻蔑,阴阳怪气道:“好像是以气御针,花架子而已,患者的毒已深-入骨髓,单靠针灸就想解除,真是白日做梦。”
杨成未加理会,短短五分钟之后,抽出九支银针,每一支针身都变的漆黑如墨,是被毒素沾染所致。
而后,他又拿起新的银针,如法炮制,在相同位置上给中年男子扎上银针,同样九针。
杨成简单做出解释,让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因为他一共要施展九次针灸,九九八十一针才算完成治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灰袍老者时不时讥讽几句,其他人都紧紧盯着杨成。
当杨成施展到第六次下针的时候,患者还是一动不动瘫在床上,似乎没有任何效果。
灰袍老者落井下石地嘲笑道:“就算你针灸到天亮,累个半死不活也无济于事,方法不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真是可笑。”
就在这时,冷尘忽然看到义父的手指,好像微微动弹了一下,幅度很小。
他以为关心则乱看花眼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发现义父的手指没有任何动静,心中刚升起的兴奋瞬间暗淡下去。
第七次下针,杨成依然从容淡定,不急不躁,针针精准,刺入中年男子的脊背。
“动了,义父的手指动了。”冷尘突然喊道。
他十分确定义父的手指动弹了,心中大喜,这次绝不是看花眼。
高老也定睛看去,只见中年男子左右双手的几根手指,轻轻的颤抖起来,绝对是动了,也是大喜过望,总算长出一口气。
唯独灰袍老者脸色暗沉如水,仿佛一扭就能挤出水来,若杨成一旦成功,赌约失败,输给一个汝臭未干的青年,他的老脸往哪搁?
高老脸上的笑容则是越来越胜,之前的焦虑全无,如果杨成能够成功,不仅杨成能够获得机缘,就是高家也能受到福泽。
终于,杨成第九次施针完毕,拔出银针后,针身依然呈现黑色,但之前八次,颜色都要浅显许多。
只不过由于患者中毒太深,毒素还是没有完全清理干净。
但效果却非常明显,在场的众人都看到,中年男子的手指已经能小幅度活动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冷尘差点喜极而泣,义父自从中毒瘫痪在床后,无数次的医治,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显著的效果,真得看到了治愈的希望。
杨成不再继续扎针,九次扎针已经是病人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中年男子久病成疾,身体非常虚弱,如果继续下去,病人还没有解毒,就可能提前承受不住。
杨成长长呼出一口气,由于连续施展以气御针,体内真气消耗剧烈,已经损失大半,满头大汗,看起来十分疲惫。
他虽然劳累,却没有忘记和灰袍老者的赌局,转头笑道:“毒医门老头,你输了,愿赌服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