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宫熙泽从外面推开进来,轻手轻脚地向着大床靠近。
被子堆得很高,她又侧着身子,他看不清楚她的脸,还以为她仍旧在熟睡之中。
然而,等他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时,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知道醒了多久……还是说,这一夜她根本不曾入睡?
“姗姗,早安!”
他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脸颊。
她沉默着,没有对他作出任何回应。
“姗姗,昨晚睡得好吗?作恶梦了没有?”
他慢慢地蹲下来,握着她的小手,低声地说着。
她还是沉默,那茫然的神情,仿佛不就不曾听他的话一样。
“姗姗,起床了,我们去早餐!吃点东西,心情会好一些的!”
他扶着她坐了起来,给她换了一套宽松的睡裙。
“我自己来!”
她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
自己换好了衣服,又走进了洗手间。
他站在洗手间的门口……
卧室里,所有的尖锐地方都用软垫包上了,连卫生间的瓷砖地板都铺上了防滑垫,刷牙的杯子也换成了树脂的。
连镜子也换成了带着防护罩的。
她现在就是一个瓷娃娃,他得好好地包裹着她,防止她出现任何意外。
她现在做什么动作都似乎拍了一慢,慢慢地刷牙,慢慢地洗脸,慢慢地梳理乱蓬蓬的长发。
他倒是极有耐心,一直陪在她身边。
等她整理完了,他便牵了她手一起出来。
或许是因为昨晚睡了一觉的缘故,她看起来有了几分精神,比昨天正常多了。
楼梯上也铺了软垫和护栏……
她即便光着脚走下来也不会有滑倒的顾虑。
在她下楼的时候,有几名女佣都站在楼梯口守着。
早餐换成了她喜欢的热豆浆,油条之类的……
可最终还是防不胜防。
他不过是接了一个电话,连三分钟都不到的电话,只听见砰地一声巨响,他急急冲进了餐厅。
只见地板上是那杯摔裂的豆浆,以及满地的瓷片。
她的手腕上被割得鲜血淋漓……
一时之间,女佣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把瓷片给我,给我!”
她看着他,眼神空洞,小手却纂得紧紧的。
他看到鲜血从她的手指缝隙里流下来,滴滴答答地流淌到了地板上,那鲜血的颜色很刺眼。
他眼神痛苦地看着她,“给我,姗姗!把玻璃给我!”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的笑。
眼圈有些红。
“宫熙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想去见杜森,你不要拦着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哽咽着,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
他心里是痛苦的。
如果早知道杜森对她如此的重要,他当初就不应该把他打成那样。
他从来不知道,惩罚杜森的代价,换来的竟然是她的彻底绝望。
“别傻了,把玻璃给我,快给我……”
她那绝望的模样,他看着都觉得特别的心痛。
“你走开,宫熙泽,你走远一点!”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猛地推开了他。
一直退到了墙角处,原本被她纂在掌心里的瓷碎片,早已经沾满了鲜血。
她又将这碎片抵在了自己的咽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