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一瞬安静。
“你来做什么。”傅承凯一出声就是疏离的语气。
傅明原冷毅地看着他,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轻哼,“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孩?”
“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老子!”
傅承凯淡淡挑眉,“如果我记得不错,八年前我们已经断绝关系。”
傅明原气得眼角哆嗦,但还是把火气生生克制下来,显然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表现得过于主动。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还是傅明原开口,“住院几天了?”
傅承凯转头看窗外,一副与他无关的气势继续发酵。
“我就不明白了,傅家这么好的家业你不去继承,偏偏还进娱乐圈这趟浑水,还为了这么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死去活来的,你说这些年你得到了什么?名声?地位?这些在娱乐圈里又算得了什么!”傅明原的语重心长里夹杂着无奈,还有苛责,但见傅承凯没有反驳,脸色也逐渐缓和下来,“既然你选择回来,以前的事情我可以对你过往不究。你和瑶瑶的婚期也定下来了,等你们完婚,你必须退出娱乐圈,回来继承家业。”
傅承凯平静的脸色此时才渐渐泛出无奈,“你是想让我再离开一次?”
“你混账!”傅明原气得跺了跺手里的拐杖,怒道,“八年前的教训还不够,这一次还打算怎么扑汤蹈火?你以为这世上真有什么山盟海誓情比金坚海枯石烂?说白了,那个女人就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因为你愚蠢你无知,你怎么非就要在同一个坑里掉两回?”
傅承凯自知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索性不解释不说话。
“我已经安排了车,现在就跟我回家去。”傅明原惯用命令口吻。
傅承凯拒绝得干脆:“不回。”
“那你就等着让她身败名裂。”
傅承凯脸色一沉,“你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八年前她怎么对你,今日我就怎么对她。”傅明原语气冷沉,不容置喙。
“你敢动她试试。”
“我连你辛苦创立的公司都敢动,你觉得她能威胁到我?”八年前就因为心软于他的求情,所以才会让那个女人趁虚而入破坏他们父子的感情,傅明原自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再度发生。
“她不是那个人。”傅承凯有自知之明,至少现在还不能和他摊牌。
傅明原眉毛一挑一挑的,“所以你又给自己挖了新坑?”
傅承凯:“……”
傅明原瞪他,再次威胁,“小凯,我知道你有能力。这次公司的危机处理得不错。不过,你真的以为,凭你现在的能力能与我抗衡?”
傅承凯紧紧皱眉,须臾方开口:“我答应,和你回家。”
“和瑶瑶的婚事……”
“绝无可能。”
傅明原也不强求,先把他弄回家,以后的事以后再打算。
孙廷担心傅承凯与傅明原闹翻,把何默转交给安言之代为送走,自己又折了回去。
途径医院门口,何默遇见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她已经记不得了,到底是该喊她欧澄,还是三叶。
但不管是哪个称呼,都回不去了。
“默默姐,我们走吧。”安言之小声提醒。
上次签售会,何默的离席虽不狼狈,但总归是那个女人占了上风。纵然他不是何默的粉丝,也不会任由何默受人欺负,更何况现在她是他的第二房东,这段相处下来,他也觉着她是一个不错的人。
何默并没有打算与她打照面,加快步伐,直到上了车关了门,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这一松懈,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还在傅承凯那里。
“小安,你能把手机借我吗?”
安言之轻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默默姐,我,我手机坏了。刚刚进去的时候,手机摔坏了。”
何默无奈,突然想起,“你怎么会在这?”
安言之发动车子,说:“明天就是我和小楚的生日,我们约好一起过的。”
“明天?”何默想了想,“明天是中秋……你们的生日在中秋?”
安言之不好意思地笑,“其实,小楚具体什么时候生日,他也不知道。反正我中秋那天过生日,干脆两个人一起庆祝了。在遇到我之前,小楚好像没过过生日。”
何默沉默地看着窗外,思绪有些飘忽。
也是,当年医生都说他脑震荡,有可能会把过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没有人提醒,他又怎么会记得自己的生日。
“刹……”
安言之骤然停车,何默敌不过惯性身子前倾砸到了脑袋,险些昏沉,“怎么了?”
“对不起默默姐……”安言之愧疚地看着何默,听到前面开车门的声音,脸色添了几分慌乱,“默默姐,是初烨。”
有傅明原的安排,傅承凯在众娱乐记者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也不算难事,毕竟于娱乐圈而言,商业圈的隐私范围更大,尤其是名声厚望的商业大咖,一般记者是不敢上去挖新闻的,这也不是他们狗仔的重中之重。
由是傅承凯穿着一身白衣大褂明晃晃地就从众众娱记面前上车离开。
约莫十余分钟后,傅承凯才在司机老李的提醒下想起明日就是中秋,他掏出手机,却发现是何默的……继不动声色地放回去,把自己的手机拿起来,拨打孙廷的号码。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戏谑的语气,“这么快就打算妥协了?”
傅承凯忽略他的冷嘲,问:“默默是不是在你身边?”
“默默?”那边语气稍顿,似是和旁人说了什么,等他再开口,语气已然换上严肃,“承凯,我说了你别生气。默默她,半路被初烨带走了。”
傅承凯的语气瞬间变得冷沉,“让你送个人,你就是这么把人送走的!”随即挂电话,对前面的老李司机道:“回头。”
老李眉头哆嗦,“少爷,先生的车子在后面,贸然掉头,不太好。”
傅承凯扫了车前镜一眼,淡淡道:“停车。”
这还算一个折中的需求。
老李正要靠边停,然此时傅明原打了电话过来,开口明言不能停车,老李浑身为难,最后一股劲地踩下加速,不给傅承凯游说的机会。
傅承凯气得拳头已经拧紧,“李叔,你被解雇了。”
话音落下,老李没来得及解释,只听到车门突然被打开,他往后一瞧,哪里还有傅承凯的影子!
车子急忙停下,老李慌慌张张地开门下车,在车后十余米处,傅承凯正艰难地爬起来,而他前面不足一米的地方,停着傅明原的车。
傅明原鲜少会生气,这么些年也就傅承凯能挑起他的怒火,这会更是盛怒。
“傅承凯,你不要命了!为了这么个女人,你拿性命要挟我!”傅明原沉痛地用拐杖指着他,又重重在地上震了震,恨铁不成钢,“你们几个,把他给我塞到车里去,快去。”
身后的保镖哪敢不从。
不过傅承凯摔得不轻,脚下划出了血,从衣服底下渗出来,触目惊心。保镖们也不敢太用力。倒是老李冲了过来扶住他的胳膊,语重心长道,“少爷,先生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时候和他置气什么呢,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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