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太激动了,很多话他都没有听的很清楚,可是朦胧间好像记得林夏说过萍萍以后不回去了。他只以为林夏是想带萍萍过来见一面,怎么会不回去的?
她的家不是在周城吗?
想到此,他突然反应过来,急忙说,“你过来你丈夫没说你什么吗?他的脾气能允许你来吗?”
他是想见到萍萍,但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这么多年一直忍着不见她就是怕她丈夫给她气受。
“师娘的丈夫已经去世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林夏低着头,小声解释,“师父,对不起,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去找师娘,其实是想帮你们举办一场婚礼,我知道你的心愿是想娶到她……”
“你说什么?”莫老一听,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你这不是胡闹吗?你这么做是给萍萍添麻烦!”
举办婚礼?
莫老的心里起了不一样的感觉,这样的事情他想都不敢想,而就算他敢想,也不敢做。一旦做了,就会让萍萍背上骂名。
他爱她,自然不愿意让她受人非议。
“你别怪孩子。”见林夏被骂,萍萍说,“要不是她来,我或许一辈子都下不了这个决定。”
她转过身,目光认真的看着莫老,严肃的说,“震阳,虽然我嫁了人,但我的心里只有你,只不过迫于无奈,我才在这个家里生活下去。我死了丈夫,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没有值得留恋的。我知道你的病……”
说着她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我很后悔,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早点来找你。我以为你有了家室,即使前年关注到你的信息,知道你还是一个人,依然不敢来找你。林夏这孩子来找我时,我心中的顾虑也全部放了下来。”
“萍萍,你……”莫老很震惊,脑子一片空白。
他实在不敢相信,萍萍会说出这些话。在他的印象中,萍萍是个恬静温柔的女人,甚至有些胆小,她喜欢安于现状,对于既定的事实绝不会再努力挣扎。可现在……
她已经六十多岁了,发髻也白了,在他们都过了冲动的年龄时,她却敢于冲动。
“一辈子这么短,我也没几年可活了,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别人而活。如今,我想为了自己,为了你活。震阳,不要拒绝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我……”莫老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等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跟最爱的人结婚,是他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紧紧抓着她的手,莫老的目光柔和了一些,问,“你不怕吗?”
“怕?”萍萍笑了笑,“我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死了也是一堆黄土,别人的闲言碎语关我什么事。”
见此,许久未说话的云泽开口,“师父,你就不要再顾虑了。有我和小夏在,谁敢说你们什么,只要你们愿意,所有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办。我一定要你们的婚礼风风光光。”
吕笑笑听了也附和道,“对啊莫老,我这人最不喜欢看到那些明明相爱却不在一起的人,你们想做就去做,有我在,谁都别想说你们,谁要敢说,我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莫老被她的话逗笑,“傻丫头,打人是不对的。”
“那你们要不要办婚礼?”吕笑笑问,“我和小夏跑了几百公里把人给你接过来,你不办婚礼,可就伤了好几个人的心了。”
“办,我办。”莫老回看了萍萍一眼,“她都不怕,我怕什么。有我的名气在,谁也休想在背后说她。”
得到他的回应,林夏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们都同意举办婚礼,可莫老还是不得不考虑到萍萍家人的感受,于是问陈芷兰,“我们两个结婚不只是我们的事,还得征求你们的同意。”
陈芷兰看着萍萍,笑了笑,“我们没意见,只要你们高兴,怎么都可以。这些年我挺亏欠我妈的。莫叔,以后我妈就交给您照顾了,我相信您会对她好。”
听到她的称呼,萍萍皱了皱眉,本来想吃完饭再说这件事,可现在看来,是时候说了。
她看向陈芷兰,一脸严肃的说,“你应该叫他爸爸!”
此话一出,众人如石雕一般僵硬住。
“什么?”陈芷兰更是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别说他了,莫老也很震惊,很快回过神,劝道,“叫什么由着孩子去,毕竟我不是她亲生父亲,不能因为我们结婚了逼着她改口。”
他对这事并不在乎,也很想得开,主要也得考虑到孩子们的想法。
萍萍深吸一口气,目光环视一圈,随后严肃认真的说,“我今天之所以叫着他们一起来,是想告诉你,芷兰,是你的亲生女儿,飞儿和文琪,是你的亲孙女。”
“你说什么?”莫老猛地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里充满了震惊。
而其他几人也都懵了,一个个惊的说不出话了。
林夏此时更是呆若木鸡,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飞儿的母亲竟然是师父的女儿,这也匪夷所思了。
“你还记得当年我们那一次在你的屋子里……那一次后,我就怀孕了。”对于这件事,萍萍反倒平静了很多,“我发现怀孕后就要去找你,可被我爸妈拦住了,他们把我关了起来,后来发现我怀孕了,加上那个时候家族败落,他们别无他法,就把我嫁给了陈家。”
之后萍萍说,陈家虽是农村的,但人家愿意拿出三十万的彩礼,那个时候,三十万恰巧能解方家的燃眉之急,他父母就答应了。
嫁给陈家后,刚开始她丈夫对她还好,直到孩子早产,她丈夫才发觉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于是对她经常打骂,甚至沾染赌博嗜酒,赌输了,喝醉了,心情不好就拿这件事来找她出气。后来家里的资产也被她丈夫输完了,导致后来家里更是揭不开锅了。
她没有办法,不想让女儿跟着受罪,就让女儿离开了那个地方,而她则留在家里饱受折磨。因为她丈夫的虐待,他死后,她在村子里不受待见,自己的日子过的也很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