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玲心不在焉的吃着菜,姥姥家的表妹喊了她好多次一起出去玩,她都没有心情,从初一到今天,这两天都是这样的状态。
她妈妈看了她一眼,一脸担心的问道:“玲,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张玲玲抬起头,看了眼妈妈摇了摇头闷声道:“妈,我没事,就是不饿,吃不进去。”
她小姨笑哈哈的说道:“大过年的,天天不干活,吃了玩,玩了吃,吃不进去正常啊,姐你不用管她,没事,俺家老小也这样。”
张玲玲扭头看向侧边的小姨,抬了抬笑肌,最终还是没有笑出来,轻声道:“我不吃了,妈,我出去走走,恁吃吧!”
说完起身就出去了,“唉?”她妈妈一个字都没说完,就不见人影了。
张玲玲的姥姥家距离他们家不远,只是隔了一个村子而已,相距也就不到十里路。
小手揣进羽绒服兜里,她随意的在村子里走着。
脑海中却只是想着安子善,从初一早上她就想给他打电话拜年,然而走到家里的座机面前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手数次放到话筒上,两度拿起来,又放了下去。
后来就被家里人拽了出去给村里的亲戚们拜年了,她想着等拜年回来再给安子善打电话吧,可能现在打也太早了,他那边或许不方便。
然后,就跟着妈妈出去拜年了,然而那一路上拜年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一直记挂着打电话的事情,那魂不守舍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懂,定然是有什么心事了。
然而,中午回家,她刚走到电话前面,下定了决心要给安子善拨过去的时候,他爸路过好奇的问她是要给谁打电话吗?
她小脸腾的就红了,慌乱的回道,“没有,不打电话,就是看着话机有些脏了,准备擦擦。”
尔后急匆匆的冲回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门,坐在床上心脏还咚咚跳的厉害。
其父伸手摸了一把光滑干净的话机,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张玲玲,挠了挠脑门一脸懵。
也没多想,随手拿起边上的大花棉布盖在了大红色的座机上。
张玲玲听到爸爸离开的声音后,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再次坐到话机旁,却心慌的厉害,话筒怎么也拿不起来了。
就这样慢慢的到了初一的晚间,张玲玲暗暗告诉自己晚上给安子善打电话,对方肯定不方便,说不定早就休息了,吵醒他不好,于是纠结、矛盾的初一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数了近千只羊,迷迷糊糊之间,她微笑着给自己打气并下定了决心,“明天一定要给安子善打电话拜年,他收到我的拜年电话一定会很开心的!嗯!加油,小玲!”
可是,早上起床,心急火燎的梳洗打扮完之后,站在安静躺在桌子上盖着花棉布的话机前,昨晚临睡前恨不得马上就打电话的勇气和决心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又怂了,以至于出门前看了眼桌子上的话机,忍不住哭了。
这一路到现在为止,都是闷闷不乐,心不在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就是想给安子善打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在学校的时候她还没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放寒假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随着放假时间越久,不见面的时间越长,想念就越深,好不容易挨到了春节,有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给安子善打电话了。
却还是没有勇气拿起那个轻飘飘的话筒,在她能够握起话筒的时候,话机上的按键似乎又有什么危险机关一般,使得她小心翼翼,犹犹豫豫,就是不敢按下去那一串倒背如流的数字。
走在姥姥村子的小路上,张玲玲瘪着嘴委屈的哭了起来,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洒落在寒冬的土地上,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就那么难嘛!
在你心里最重要,最在乎的那个人,他的声音就具有神奇的魔力,让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可以瞬间开心的像个孩子,也能刹那间难过的茶饭不思、寝食难眠。
……
张玲玲的心烦意乱和坐立不安,安子善并不清楚,他知道张玲玲对自己有点好感,但他以为也仅仅是淡淡的好感而已。
他没想到,张玲玲已经喜欢上他了,也只有真心的喜欢上他,才会想时刻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身影。
安子善笑眯眯的坐在安家业身旁听他吹嘘自己是如何进了公路局,听了一会,安子善试着脸都有点燥热,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打开了电视。
“不一会,从里面钻出来一只王八,老虎上去就把它按住了,“小样的!你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山大叔的声音瞬间从电视里飘了出来,那个熟悉的小品,关于穿马甲和脱马甲的故事,前世的安子善记忆深刻。毕竟,整个春节期间,央视春晚是在不停重播的,这个小品带来了无数的欢声笑语。
安子善不由的站在原地,面带微笑,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只见本山大叔一脸尴尬的对着宋丹丹说道:“呃……大妹子,我重讲,我讲错了啊。不对,是一个王八,钻水里去了,完事出来一条蛇,老虎说了,“你把马甲脱了我也照样认识你!”
就在他说话的空档宋丹丹又把身上的马甲给脱掉了,本山大叔尴尬的笑笑:“大妹子,你看你,我给你讲个笑话,你老整个马甲配合我干啥?”
“哈哈!”
安子善瞬间笑喷了,这些经典不愧是经典,就像那些老歌一样有着不一样的韵味,可以细细的品味,可以反复的看,经常的听。
不像前世安子善偶尔听的那些所谓的代表着潮流,引领着时尚的,歌词都听不清的歌曲,听一遍就够够的了。
站着一边看春晚,一边听着边上这些亲戚继续吹牛打嗨。
秦泗秋又嚷嚷着说道:“五姨夫恁公路局这会什么待遇,一个月能发多么两个?”
安家业端起酒杯,笑滋滋的喊道:“来来,哈酒,哈酒。”
众人笑着端起了手里的酒杯,遥遥的碰了碰,二姨夫通红的脸上露出颤颤的笑容,大声道:“家业越混越好了,这酒量也涨了啊,哈哈!”
安家业打了个哈哈,谦虚道:“我这酒量涨了,可是跟工作没关系,今天哈的多,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从年头到年尾,也就这时候咱们一家子能坐一起哈个酒了,这是喜事。”
这话说的安子善不由得看了老爸一眼,老头子这情商见涨啊!
喝了一口之后,安家业殷勤的劝着大家多吃菜,别放筷子,一边看向秦泗秋笑道:“公路局这待遇也还行,我现在一个月也有个八百来块钱吧!”
“诶(ei)……,那了(liao)了地了,才这么点啊……”
秦泗秋一脸大失所望的模样,不屑的说道,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看向他,安家业面色略有不快,安子善好奇的看向秦泗秋。
难道这家伙也有什么奇遇?
前世就他所知,这个哥哥应该没发迹啊,一直都是住在村里的,偶尔干点贩卖粮食的活计,赚的也不多。
是什么原因让他都瞧不上身在公路局,端着铁饭碗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