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这次可是留了一手,他早就凭着自己特殊历史库的搜索功能,查到《岭外代答》中提到:“广西所在产生金,融、宜、昭、藤江滨与夫山谷皆有之,邕州溪峒及安南境皆有金坑……”可是他知道,这可不能告诉赵宗沔这件事,因为这里面还有后半句:凡金不自矿出,自然融结于沙土之中,小者如麦麸,大者如豆,更大如指面,皆谓之生金”,“生金”,是指淘采出后不经熔炼的黄金,只要水源丰富的地方就可以淘出金來,如果赵宗沔知道这个事情,会更加不放过南继枫和邕州,
但银矿就不一样了,银矿多是藏匿在深山老林里,由于山势险峻,很少有人会发现,寻矿和开采就能为王旁拖延很多时间,听到王旁的计策,郡王恨不得王旁马上找到银矿山,但王旁现在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王旁从郡王书房走后,史昭锡就提醒郡王:“王旁这小子才來沒几日,而且他这人别看年轻,但行事深不可测,王爷不可掉以轻心。https://www.qingdaojob.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https://www.qingdaojob.com”而且那叫蒋有道的蒋先生,听说郡王要派自己和王旁同行,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史昭锡见状劝到“蒋先生,您既然是王爷最信任的人,此事当然非您莫属。”
蒋有道满脸的难色:“这山高路远的,我这老身子板也不行啊,再说,我与王旁素來意见向左,这一路上还不让这小子折腾死。”
郡王哈哈大笑:“蒋先生放心,我自会派人保护你,正因为你与他意见不同,本王才相信你有事不会偏袒于他。”
蒋有道犹豫了一下,王爷既然已经表明态度,虽说自己不乐意,可也不能不听,隔了小半月,王旁和蒋有道终于上路了,这小半月王旁过的挺有意思,他院中侍奉的丫头婆子,见这位王公子沒來几天就成郡王身边的红人;而且王旁出手十分大方,谁要是陪他说会话解闷,说些府上的人和事,王旁就会打赏这些下人,
而且王旁从來不自己问,谁爱说什么说什么,不过大伙发现,越是和郡王关系密切的人和事,自己得到的赏金也就越多,这种默契一旦行程,便一发不可收拾,什么郡王府有多大,有多少宅院,郡王多少妃子,几个儿子,郡王有什么爱好,郡王说完了就是郡王身边的人,蒋有道是哪里人,有什么爱好,史昭锡是太监,以前侍奉皇太后,王旁微微一笑,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赵仲针出京城那么久,英宗皇上不敢大张旗鼓的找皇子,这里可是关系到了立储君的问題,
王旁终于出了郡王府,但身边有蒋先生陪同,还跟着几名郡王府的侍卫,他们一路南下,这一路上虽然有个总和自己横眉冷对的蒋有道,但王旁倒是挺会找乐子,蒋有道越说东他说西;蒋先生说吃肉他偏说吃鸡,两个人水火不容,弄的侍从也不知道听谁的,就连打尖住店都要争辩一下,路上愈发走的慢,
但让蒋有道惊讶的事,一到邕州情况全变了,南继枫早已得到消息,知道王旁來了,便亲自到城外相迎,王旁却是一反常态,一见到南继枫他就介绍说:“南兄,我來给你介绍下,这位蒋有道蒋先生,是郡王府中第一谋士,学识出众,小弟佩服的很。”
蒋有道白了王旁一眼,这小子吃错药了吗,这是卖什么乖呢,“岂敢,现在的王公子才是郡王宠信之人,恐怕这第一也不是我蒋某了。”
南继枫听话音儿,观面色,立刻明白王旁示意他说话小心,他马上将二人接到府上,又摆下酒宴为他们接风,席间南继枫说道:“蒋先生,我这兄弟孩子气,若有得罪之处蒋先生不要计较。”说罢他举起酒杯,笑着向蒋先生敬酒,
哪知道王旁却脸一沉:“南兄还拿我当兄弟啊,怎么郡王宴请大家,南兄却不露面呢,你若真当我兄弟,怎么会这么做啊,。”
南继枫陪着笑:“唉,当时我已经到了连州,哪知边关有军情,说是交趾骚扰我邕州,这可是大事,既然你们二位來了,回去一定在郡王面前替我美言啊。”
王旁说道:“那你就好好招待蒋先生,怎么还会用这等水酒做宴。”说着,他将酒杯中的酒泼在地上,王旁泼酒南继枫一点都沒生气尴尬,而是更加迎上笑脸说道:“咳咳,这怨我,我就想着自家兄弟來,不用拘礼,谁知道兄弟这么敬重蒋先生,这是我错了,來人,把府上最好的酒都拿上來。”他马上吩咐道,
南继枫起身离座,王旁转过脸笑嘻嘻的看着蒋有道:“蒋先生,一路上你我虽有争议,但那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现在咱们都是郡王府的人,今儿可是办大事,平时我要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可要多谅解。”
蒋有道一听王旁这话,心想这小子这么看还懂点事儿,他的脸色也缓和了下來“好说,好说,古人之诗曰:‘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注:此句出处宋·刘斧《青琐高议》),只要你们新人能尽心为王爷做事,其他都是小事,小事啊~”
王旁嘿嘿一笑,恐怕这位蒋先生是沒听说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会府上的侍从走进两人,每个人都捧上一坛子酒,
南继枫说道:“來,蒋先生,王贤弟,來尝尝这个酒”他说话间,侍从揭开第一个坛子,到出的酒色微红,又打开第二个坛子的封口,里面的酒倒在杯中白色透明,醇香浓郁,
蒋有道看的眼睛都直了,他端起第一杯,看看颜色,又提着鼻子闻了闻:“哎呀,这第一碗可是古辣泉,人传说宾、横之间,有古辣墟,山出藤药,而水亦宜酿,故酒色微红,虽以行烈日中数日,其色味宛然。”
南继枫点头笑了笑:“蒋先生好眼力啊,不如先品尝一口,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蒋有道端起酒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又喝了一大口,连声赞道:“好酒。”
接着他又看了看另外一杯白色的酒:“这是。”
王旁和南继枫会心一笑,看蒋有道那垂涎欲滴的样子,今天这酒就是给他预备的,这人喝酒不用劝,自己就能给自己灌趴下了,见蒋有道发问,南继枫答道:“这酒名叫瑞露。”
“啊,~我得尝尝,这可是买不到的帅府官酿。”蒋有道端起酒杯就是一口:“啊咔,~好酒啊。”
看他喝的津津有味,南继枫忙亲自把瑞露满上,王旁则端着古辣泉的酒坛,一左一右一边说着蒋有道爱听的好话,一边劝着酒,蒋有道今天可是高兴,他这把老骨头走远路本來就乏累,再跟王旁逗了一道的气,到了邕州身子放松了,就连心情也跟着王旁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而放松了,这一高兴就容易喝过头,不一会蒋有道就已经溜到了桌子底下了,
听着桌子底下的蒋有道呼噜声,王旁笑道:“南兄你还真给力啊。”
南继枫也笑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又有什么花样,那会咱们在倭奴国的时候,你可沒少琢磨高丽和倭奴人,用不用送他回去休息。”南继枫指指桌子下面,
“不用,一送走我反而沒法跟你多说话了,这家伙睡起來跟死狗似的,而且又馋酒,所以刚才泼了南兄的酒,你可别介意。”
“哪里,兄弟你來的正好,我刚收到瓦壮的飞鸽传书,颖王已经到淮南西路的舒州,而且我派出的‘走马承受’(各州向中央传递情报的官员)应该已经将颖王的消息报给了皇上。”
这下王旁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一抬眼看着南继枫说道:“我断定不久朝廷会立储君,而且非颖王莫属,到时候郡王必定起兵谋乱,南兄,郡王若敢起兵你敢不敢跟我拿下他。”
“敢啊,这有什么,只不过韶州和此地相差这么远,中间这些州府如果有人支持郡王怎么办。”
“擒贼擒王,到时候我有办法,咱们不动城中之兵。”
见王旁说道十分有把握,南继枫便不多问:“好,全听兄弟的,不过桌子底下这个家伙,你想怎么处理,要不我直接把他灭了就算了。”
“别,这人留着有用”
南继枫心想,这人能有什么用,王旁一笑:“三国时曹操派遣蒋干往江东,游说周瑜兼且打探虚实,周瑜佯装大醉,约蒋干同床共眠,巧施反间计,曹操杀了蔡瑁、张允,等曹操明白过來,再后悔也來不及了。”
南继枫似乎听明白了,他若有所悟说道:“兄弟的意思,是要我今天跟他同睡。”
王旁大笑道“哈哈哈,你可真不嫌脏啊~,咱们啊这么办……”王旁轻松在南继枫耳边嘀咕了几句,南继枫听了连连的点头,
第二日早上,蒋有道醒來的时候,仔细想想,昨天王旁好像是责问南继枫怎么不见郡王來着,看來这小子还这是有为郡王效力的心,只不过,自己这酒可不能这么喝了,这要让王爷知道必然会怪罪下來,
蒋有道朝门口喊了一声“來人”,一名侍卫推门而入,蒋有道见來的是郡王府的侍卫,顿时安心了许多:“这是在哪里,王公子人呢。”
侍从回答“蒋先生,咱在南继枫将军府上,王公子一大早就带人走了,说是去山里看看。”
蒋有道暗想:去山里,他真的去找宝矿了吗,怎么不带着我呢,这喝酒可真耽误事,说什么也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