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还在进行,江弋不知所终。
男女主角的戏份已经完美谢幕,我从容退场。
我想,我算是个有始有终的姑娘的。
结婚是在这个日子,离婚也要是。
五年,完完整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陈瑜开着车,频频往后视镜看:「江总的车一直在后面追。」
我连回头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不要管他。」
「这会儿车流多,他这样猛追,难保……」陈瑜有些担忧。
「随他去吧。」
我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见跑车的轰鸣,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声,撕破黑夜。
江弋从身后拽住我的手腕。
禁锢着手腕的力道很重,骨头被压得生疼。
我没有挣扎,忍耐受着。
江弋的语气,不见了散漫,平静得可怕:「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猛烈的暴风雨来临前兆。
「你是问我说的话,还是离婚协议书?」我背对着江弋,诚然地自问自答,「都是真的。」
手腕的力道慢慢松开,江弋撤回手。
空气陷入了窒息的死寂。
几分钟后,江弋忽地冷嗤,轻慢的语气松弛也冰冷。
「沈槐书,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离婚?」
我侧头看他,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说没资格,那就没资格吧。
四处没开灯,只有侧边窗棂透进来薄薄冷冷的月色。
江弋笔直站在那里,铺陈在地上的月色,被无声踩碎。
他明明愤怒至极,眼底寒色却依旧掺杂着散漫的嘲弄。
「沈槐书,你和我结婚,是因为联姻身不由己,是因为要赎罪,唯独不是因为我吧?
「这些年,你给沈家牵桥搭路还债,给江家当牛做马赎罪,低眉顺眼从不反抗。
「现在还完债,赎了罪,就想把我一脚踹开?」
他低低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眨眨眼,也有些想笑了。
江弋敛了笑,垂着眼皮把一直攥在手中的离婚协议书,一点点地撕开。
瞧着没用力,但指节泛白。
我由着他撕,没有阻拦。
许是我一声不吭,更加触怒了他。
江弋猛地扬手,碎纸片洋洋洒洒从我头上落下,薄薄的棱角擦过我的脸,有细微的刺痛感。
我一动不动,承了他的怒火。
江弋的唇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沈槐书,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