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绮月追着他跑了这么多年,着实情深殷切了。

    江家太子爷的绯闻并不新鲜。

    但在丈母娘的葬礼期间,带姑娘跑到非洲狩猎。

    风流也无情。

    我静默看着,心下冰清。

    车门打开合上,空气中薄淡的佛手柑清香恰好冲散他带进来的那丝烟味。

    我没抬头,也没法忽略那道盯在脸上的笔直目光。

    接了这通电话,江弋那股莫名的火气,似被安抚了。

    若无其事开口:「明天陪我去一趟墓地。」

    我滑动屏幕的指尖微顿:「不用了。」

    江弋挑起尾音:「生气了?」

    我抬起头,看清他眼里探究的意味。

    硬要在我平静的脸上找出些别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我熄灭手机屏幕。

    错过就是错过,时间不对了,再多补偿,都没用。

    江弋半眯起眼:「我要非说有必要呢?」

    他较上劲了,这是我没想到的。yz

    以往江弋玩世不恭,少有在一件事上费心。

    我压唇:「你高兴就好。」

    他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第二天到达墓地。

    江弋按住我解安全带的动作:「我自己过去就行。」

    看着他落拓的身影隐入绿荫墓园,我想,江弋有时候挺让人费解的。

    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响起。

    江弋没带手机出去,搁在中控台。

    我瞥了眼,凌绮月。

    没人接听,那头执着地一遍遍打来,铃声不断在车内回旋。

    我不胜其烦,戴上耳机闭眼。

    江弋上车的时候我没察觉。

    男人指尖触碰耳廓,微有凉意。

    我睁开眼,江弋拿走我的耳机。

    「你手机响了挺久。」我下意识解释。

    「哦。」江弋搭着眼,修长的手指打转着耳机。

    他的情绪不太对,我没话接。

    车内安静了下来。

    江弋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含入唇间。

    他敞开车窗,侧头点烟:「我记得小时候,总跑去你家吃面。」

    我快速看了他一眼。

    稀奇,江太子爷竟然还记得一碗面的事。

    我想起母亲,淡淡应声:「嗯,你一顿能吃三碗。」

    江弋嫌弃地挑眉:「谁像你这么挑食,两根面顶一顿。」

    我抿了抿唇,无力反驳。

    那会儿,我妈厨艺实在匮乏,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碗葱油阳春面。

    我从小到大都吃腻了,每次上饭桌都祈祷不要是面。

    可偏偏江弋吃了一回之后,把我妈夸上天了。

    我妈眉开眼笑,热情地邀请江弋常来家里吃饭。yƶ

    江弋也不客气,三天两头来,葱油阳春面成了我家必备的一道菜。

    我生无可恋,哪还吃得下。

    江弋的长臂伸出窗外,掸了掸烟灰。

    语气似有似无地遗憾:「以后吃不上了。」

    母亲离世的伤感浮上心头,我看向窗外,一时无声。

    我和江弋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温情的相处氛围了。

    许是因为错过我母亲的葬礼,江弋暂时性地收敛起玩世不恭。

    中控台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这难得的温情。

    江弋坐回驾驶座,手机贴在耳边,单手打转方向盘。

    车刚起步,扬声器传出姑娘清亮的声音。

    她很生气,质问大胆直接:「江弋,你死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