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个学生，即使面对郑翔粗暴的殴打，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羞辱，杨易现在脱去那一层“人畜无害”的皮，内里富二代的劣性根全部展露出来。
“充其量就是只母老鼠，今儿跑到我面前来说喜欢我，想让我给她当冤大头，还债。”杨易捏灭烟头，缓缓走到周瑶面前，道：“让我看看，你脸上用的是我老婆的化妆品，穿着我老婆的睡衣，却在这里向她的老公表白。”
这件睡衣犯了他的忌讳，他想着找到机会要哄孟晓穿，可惜愿望落空，现在白白糟蹋了。
“这一件一万八，穿着感觉怎么样？肯定比你那些地摊货舒服吧？”杨易问，旁边书架上拿起一支摆设玉如意，挑起周瑶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随后怜香惜玉的说道：“呦呦呦，这小脸哭的，平白浪费了我老婆的化妆品。”
完美音质的音响里传来笑声，有男有女。
“我服！易哥怜香惜玉的话，都比旁人会说……”
“怪不得只有小嫂子看上他，没一个人搭理易哥……”
周瑶感觉自己像被放在展台上的一件物品，被人肆意品头论足，可她却不敢反抗。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他根本就不相信她口中说的任何一句话。
“我只是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不明白，即使他不愿意，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杨易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音响里也传来阵阵笑声，都是在嘲笑周瑶拙劣的谎言。
每一个图财的女孩儿都说喜欢他们，但是演技比周瑶精湛一百倍。
“这姑娘是不是傻了？当咱们好骗？”那音响里的人嘲笑：“怕不是电视剧看多了，当咱们都满脑子女人来者不拒，以为睡了男人就能嫁豪门？”
“说不定是电视剧看傻了，抢闺蜜老公，她也干得出来。”
“这种人，咱们没见过一千也见过八百，打眼一看就能分出来真假。哎~易哥，你打算怎么和嫂子说？”那声音问杨易，又戏虐的的说：“怕不是嫂子得株连九族，把你兄弟连根拔起？”
“怎么可能？孟晓最爱我了。”杨易嘴硬，心里知道要是被孟晓知道，搞不好等以后有了孩子，真的把他连根拔起。
他可不会给她机会，他和他兄弟还得一起陪她到老。
周瑶听出她和孟晓的区别，她是母老鼠，孟晓是嫂子，凭什么？凭什么孟晓就比她高一等？！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孟晓？！你要样羞辱我？！”
杨易正和他们笑着，乍一听孟晓的名字，冷脸呵斥：“下作东西！脏了孟晓名字！”
手上的玉如意敲在书桌上当当响，那里面夹杂着碎裂的声音，听的周瑶害怕，怕他也要这样对她。
原本在桌上的文件被杨易一手扔在周瑶脸上，道：“看来你父母一辈子只知道低头干活，没有教孩子当个人。”
文件散落，周瑶看着地上的打印纸，上面写着她家里所有的亲戚信息，她父母的尤为详细。
她的信息，全部在这几张纸上面，周瑶想藏起来，但她现在穿的很短，不能弯腰，否则那摄像头里面的人会笑话她。
“来！让我来验验货，好歹也给估个价！”杨易走到她面前，一只手开始套很薄的手套，周瑶见他走近吓得抱紧自己往后退，却于事无补。
“你父母做小本生意，房子现在抵押在银行，你敢乱动的时候想想他们。”他低声威胁，伸手在她面前时候，突然放弃。
算了，孟晓知道了会生气。
“臭老鼠的女人，身上一股臭水沟的味儿。谁要？当我送的。”杨易取掉手套扔进垃圾桶，音响里那些人调侃如果被孟晓知道了，会好好收拾杨易那一类笑话。
“易哥你不留着自己用？”
“这品相，我连皮带都懒得解。”杨易毫不留情。
他们哈哈大笑，完全无视周瑶的处境。
周瑶不敢动，长发遮住自己的脸，一个尖锐的盒子砸中她的额头，盒子掉在地上，周瑶认识，是孟晓拿来帮她凑钱抵押的手表。
在这一刻，她真切的感受到杨易的权力，他可以查到她家里所有人的信息，知道她被郑翔骗财骗色，也早就知道孟晓为她做的事，卖出去的东西，他都能找回来。
可他宠孟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孟晓为所欲为。
孟晓，孟晓，她对不起孟晓。
周瑶低声哭，又不敢大声怕惹到杨易。
桌上想起叮叮声，杨易一瞬间收起那张魔鬼的脸，眼中的戾气收尽，又转换为那个居家好男人。
“挂了。”
杨易关掉摄像头，对周瑶道：“艺大有个孟晓玲，你应该有所耳闻，今晚的事如果孟晓发觉不对，你的下场一定比孟晓玲惨。”
他说的不止是她今晚进来书房的事，还有杨易撕破脸皮阴暗面的事。
身后门“咔哒”一声解锁，周瑶哭着跑出去。
……
书房里，杨易对着电梯监控里，累得靠在电梯墙上的孟晓心疼。
傻姑娘，以为困难时期别人的一句安慰就是恩情，不惜卖家当也要帮她，却不想人家只是拿她当跳板谋富贵。
谁没有逆境过？
孟晓一开始跟着他，他也是别人口中的“渣男”，孟晓背债面临绝境，却从来没有想过去走这一条路。
那时候周瑶怎么不说喜欢他？他看她和舍友们骂他骂的义愤填膺啊。
但凡今天换了别人，他最多让他走，但是周瑶，杨易冷哼，她直接要钱，他都高看她一眼。
他可以理解女孩子走弯路，靠青春挣快钱，但他不接受孟晓的朋友这样背叛她。
……
孟晓回到家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杨易戴着眼镜坐在客厅，手里拿着一摞资料翻看。
见孟晓回来，放下资料道：“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孟晓摇头：“有成城接我，你去也是麻烦跑一趟。”
“怎么还没睡？”孟晓见客厅只有他们两人，放低声音回房去，杨易也跟着她回房。
“看你的资料。”杨易手上的文件晃了晃，坐在床边把眼镜拿下来道：“这个方野，我觉得不太好。”
“怎么了？”
“你把大权都交给他，过一段时间如果做大了岂不是‘大权旁落’？到时候你空有主事的名头，公司里面人都听他的怎么办？”杨易给她分析：“而且，你这是B类公司，外包的材料出入账相当琐碎，财务大事不能马虎，现在刚起步几个人看不出问题，以后总不能只看报表吧？”
呃……孟晓没想过那么多，她是文科类学生，对数字敏感度极低，报表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她想一想都头疼。
但，杨易懂。
“那你觉得怎么办？”
杨易沉思，道：“这样，公司你先托给他，来年大学生招聘季再找几个有才华的设计师，财务和经营那方面的人，得找几个信得过的，省得以后烂账。”
孟晓笑：“我还多招几个设计师？我就那么大点地方，招几个人明年说不定就关门大吉了。”
还没盈利，就想着扩展，果然上位者，大饼画的比她画画的水平还好。
“放心，有我呢，肯定要杨太太赚个大满贯。”杨易搂着孟晓道：“我老婆的公司，我怎么也要徇徇私，亿阳每一年外包项目数不胜数，我老婆能看上哪个项目张个嘴的事。”
张个嘴，可是很费体力的事。
“你不怕有人举报你？”这一类的关系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夫妻事业在业内也常见。
只是，孟晓并不想杨易这么明目张胆的帮她。
“你想把方野踢出局？方野很有才华的，而且之前他也帮过我，他不是那种为钱财迷惑双眼的人。”她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杨易看不上方野。
孟晓所谓的帮过她，十有八九又是孟训的那次的事。
杨易默认，搂着孟晓，低头亲吻她的脸颊，道：“他曾经叫过你师娘，我不喜欢他。”
某种程度上肖衍生是方野的师傅，叫孟晓师娘意味着打他的脸，他也不可能喜欢方野。
孟晓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暑假那时候的游戏，他不提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那时候我们可是分手了，这种醋你也吃？”
“吃，你的醋都吃。”他委屈极了：“你在画室有学生也叫你老师，可是都没人叫我师公。”
孟晓拍拍他的背，化身知性大姐姐，安慰道：“好啦好啦，以后有人叫我老师，你就是师公了。”
师公，亏他想得出来。
杨易对孟晓的人生规划里，希望她读完硕士再读博士，一直走学术路，以后在艺术的道路上有所造诣。
如果她想当老师也不是不可以，以孟晓的绘画水平，再加上他的帮助，找人营销孟晓的专业，可以安排她进艺大当老师，以后评个教授，体面地过完一生。
可谁知道她半路和方野跑去开公司，完全偏离了他给她铺好的路。
这个方野，他肯定不能留。
“晓晓。”杨易叫她。
“嗯？”
“你头发油了，身上一股颜料味儿。”杨易道，心里更看不上周瑶，这些都是因为要给她凑钱才导致的，她居然起思勾引他。
“今天一起洗。”
趁孟晓没反应，抱着孟晓往浴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