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桢冷笑一声:“你休要花言巧语,我才不信你能放得下侯府的荣华富贵……”
魏瑶无比真诚道:“表小姐,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孙姨娘一般贪慕虚荣。我其实是被侯爷掳来的,他喜欢我这身皮囊,死抓着不撒手,我早就想走了!您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门口守门的小厮,昨日侯爷大发雷霆,是不是因为我求他放我离开侯府。”
她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留给叶桢自己去臆想。
他们昨日的争执守门人应是听到了些,叶桢只要稍加查证就会信她所言。
果然,叶桢朝余嬷嬷使了个眼神,余嬷嬷朝祠堂外走去。
魏瑶继续循循善诱:“表小姐,今日我所言句句为真,我志向不在这深宅大院里,若你能助我离开,我会永远感谢您!况且这于你,于我,都是好事!您又何必留我这么个不确定因素在身边碍眼呢?”
如今她和沈霄已闹到覆水难收的地步,再待下去只会相看两厌,老夫人要带叶桢去护国寺,这是一个很好的逃跑机会。
叶桢目光闪烁,有些动心。
这时,余嬷嬷从门外走了进来,朝叶桢点了点头,那意思是魏瑶没有说谎。
叶桢暗骂了一声狐狸精,剜了魏瑶一眼。
魏瑶也不在意,“怎么样?表小姐愿意与我合作吗?”
叶桢心里仍是有些犹豫,她就是不想帮她,就是不想让魏瑶称心如意。她讥笑一声,挖苦道:“表哥已经将你撵回了西院,我犯不着和一个已经失宠的妾室较劲。”
魏瑶笑吟吟看着她,语气轻佻:“哦?表小姐怎就如此笃定侯爷已经厌弃了我?在这之前我和侯爷吵了无数次架,但每次只要我好好伺候他一番,他便回心转意。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叶桢气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大骂:“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以色伺人的下贱祸!”
魏瑶啧啧两声,看来这高门贵女骂起人来业务相当的熟练嘛。
魏瑶继续信口胡诌:“表小姐,你若是不信,我再说与你一物你去验证。侯爷脖子上挂了件紫黑木珠,那是我送给他的定情信物,跟我这粒一模一样。”
她说着解开衣领把避毒珠掏出来给叶桢看,等她看清了才收起来,继续道:“你可以去看看侯爷脖子还有没有这珠子,如果侯爷摘下来了,那说明我是彻底失宠了。若他还挂着,那说明他心里仍有我,他只是在生我的气而已。只要我去哄一哄,那我极有可能再次成为你的心腹大患哦……”
她说完蛊惑的朝叶桢眨了眨眼睛,她根本不怕叶桢去验证,沈冤大头又不傻,避毒珠那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摘下来?
叶桢咬牙切齿瞪着她,十分厌恶她这副没脸没皮的模样,偏她还端着贵女的架子,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是沈家祠堂,她敬畏鬼神,不敢在此放肆,要不然早收拾她了!
叶桢深吸一口气,仍是犹豫:“既如你所说,表哥心里有你的话,我擅自把你放走了,他岂不对我生了嫌隙?”
魏瑶继续蛊惑:“表小姐,你只需给老夫人说我也想与您们同去护国寺为侯爷祈福即可。然后再雇几个人在护国寺将我挟持走,这样不就顺理成章的把你从中摘出去了吗?”
叶桢目露惊讶,这个女人,头脑怎的如此灵活?
她突然又想帮她了!被贼人挟持,生死自是不论的,怪不到她头上来。
“好,我先去验证表哥是否还戴着你的信物,明日再与你回话。”
说完带着丫鬟婆子快步走了。
她急急回到倚翠阁,关上门和余嬷嬷商量。
“嬷嬷,那个狐狸精说的话你认为如何?”
余嬷嬷正色道:“小姐,谨防有诈!不管她是不是真心想离开侯府,我们都不便淌这趟浑水,万一这是她使得苦肉计呢?她转个背就告发到侯爷那里去,你岂不是还没嫁过来就惹了侯爷猜忌?”
“这正是我所思虑的地方!可,她若是真的呢?”她不想白白浪费这个除掉魏瑶的机会。
余嬷嬷叹了口气,“先验证一二侯爷还有没有戴着她的信物再说吧!”
午后,叶桢带着一盒子点心再次去了沈霄的书房。
沈霄自从祠堂回来后,整个人变得很阴郁。他不出门,也不说话,只通宵达旦批阅公文,不肯让自己闲下来。
书房伺候的小厮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踩到煞神的雷点上。
叶桢在书房院外吃了个闭门羹,铩羽而归。
她憋着气,使了银子向主院的门房打听,结果门房告诉她侯爷这几日都歇在书房,根本没回主院去。还好心的提醒她侯爷心情很不好,让她不要去触霉头。
叶桢脸色阴沉,心里已经把魏瑶的话当了真。
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贱人继续留在表哥身边,不论她是否已经失宠,她都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叶桢一大早又去了祠堂,魏瑶仿佛料定她会来,正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叶桢冷着脸道:“说说吧?你的计划。”
魏瑶笑吟吟看着她道:“你们什么时候去护国寺?”
“五日后,除了我和姑姑的丫鬟婆子,还有二十名护院随行。”
“那你先帮我弄一张新的身份文谍,我再告诉你我接下来的计划。”
“你敢和我谈条件?”
“表小姐,我这是怕呀!万一你出尔反尔,我逃出去没有身份文谍,岂不只有再回来抱侯爷的大腿?”
叶桢气得脸都变了形,“我不许你随意玷污表哥!”
魏瑶撇撇嘴,也就只有你们会被他那副清冷高贵的外貌给骗到,你们若是看见他骨子里的反骨,还不得把眼珠子都吓出来!
“新的文谍什么时候能好?”
叶桢咬牙切齿:“大概得需三日!”
“那便给我弄一个农门孤女的身份吧!再替我准备一套衣裳。”
叶桢瞪着她,“你还敢与我指手画脚?”
魏瑶无奈的摊手道:“我只是想躲到山村里去,大周村子千千万,这样比较安全一点。”
叶桢冷着脸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待她走后,魏瑶又裹着被子在蒲团上睡了个回笼觉,没办法,祠堂晚上太阴森了,她根本睡不着。
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她整理好仪容才打开门,对门外的小厮道:“劳烦你替我向侯爷回个话,就说我想明白了,知错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