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周玉棠自确定魏瑶不是奸细后,待她不再挟有偏见。又想着要看她和沈霄的好戏,待她的态度和善起来。
两人经过几日相处,竟有了些塑料友谊。
周玉棠感觉身体已经好了大半,魏瑶用药精准,三日下来,不但他的伤口不再疼痛,还吃嘛嘛香,晚上亦能安稳的睡个整觉了。
“今日是施针的第四日了吧?这针扎下去没有前几日疼了!”周玉棠顶着被扎得犹如刺猬的脑袋晃了晃。
魏瑶毫无形象的累瘫在小凳子上,抬手拿袖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道:“嗯,明日再施最后一次针即可,扎针没有那么痛了,说明你身体恢复得很好!也说明毒素排出去了一大半!”
周玉棠在这方面是打从心底里感激她的!想起从前对她的敌意,有些汗颜:“我从前,对你有些误会……从前对你的态度也不怎么好!你却不计前嫌的救了我,这个恩情我定会报答于你的!”若到时阿霄想杀她,他大不了冒着和阿霄干架的风险出手帮她一把吧!也算还了她的恩情!
魏瑶受宠若惊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预存的报答还不如马上给点诊金来得实在!于是假装推诿道:“哎呀,报答就不必了!你之前在云恩寺也救过我,咱俩算扯平了!”
周玉棠却很坚持,“一码归一码,云恩寺我救了你,那晚你为我缝合伤口把我从阎王殿拉回来,已经还过了!这次中毒,若没有你我恐怕也早已死了,这样算下来你救了我两次!”
魏瑶心中窃喜,这人还挺上道!!她忙正襟危坐,飞快的瞟了他一眼,趁热打铁道:“额,既然你如此坚持,那这次你就付我诊金好了!”
周玉棠:???
我跟你谈感情,你跟我谈钱?
不要人情债?要钱?
这傻姑娘到底知不知道人情债比钱难还多了?
魏瑶自然知道,只是她觉得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交集,还不如兑现成真金白银来得实在!等她去了山清水秀的乡下,也能多买几亩良田来当地主婆!
周玉棠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道:“诊金…要多少?”
魏瑶有些难为情,这…药是用的沈冤大头的,她没资格收钱!她只是出了点力,耗费了些精力,收多少合适呢?也不晓得京城的行情是多少?
她有些苦恼的挠了挠手心,装模作样把话还给了他,“那你觉得你这条命值多少钱?”
周玉棠鼓了鼓眼睛,这市侩的嘴脸,瞧着碍眼极了!!亏他刚刚对她有了些改观,还想着再救她一次来着?如今一个回合就把她给打回了原形?
竟然是个庸俗至极,蠢笨如猪的财迷!
他有些气闷,“本公子的性命无价!赶紧的,开个价!”
魏瑶见主顾要生气,也不好继续矫情。
额,她这几日忙前忙后,再怎么也得收个十几二十两吧?但是想让他打消报答救命之恩划清界限的话,起码再得加个二十两他才能心安!
魏瑶有些心虚的伸出五根手指。
周玉棠瞟了一眼她纤细的五指,嗤笑一声:“五千两?还你救命之恩?”嗤笑变成嘲笑,“哼!倒也不亏!等着!”
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春生!进来!”
春生是他的贴身小厮,之前替他挡刀也受了重伤。只是没周玉棠受的伤致命,昨日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此刻正在院里晒太阳。
魏瑶惊得瞪大眼睛!连手指都忘了收回来!五,五千两?
奶奶个腿哟!这么财大气粗吗?
她激动得脸都红了!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财神爷哟?
咳咳,是她格局没打开?得打开!无限打开!
魏瑶佯装淡定的收回了手,只是她那微红的脸颊和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
春生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爷,您有什么吩咐?”
周玉棠朝魏瑶奴了奴嘴,似乎很是嫌弃她的庸俗,“给她五千两诊金!!”
春生哦了一声,伸手朝怀里一掏,掏出一沓银票,从中数出五张恭恭敬敬的递给魏瑶,直接把魏瑶给震了个外焦里嫩。
就,就这么掏出来了?
不,不去银庄凑一凑吗?
揣,揣了一沓一千两面额的银票,随身携带??
魏瑶机械的接过,又机械的踹进了自己的袖带中,感觉那袖带似乎有千斤重。
娘啊!她实现一夜暴富了??
还当什么地主婆啊?直接成土财主了!
她正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喜悦中时,门口快步走进来一个青衣小厮,是周玉棠的另一个贴身随从:秋实。
秋实火急火燎的窜了进来,也没看杵在榻边的魏瑶,直接朝床上的周玉棠兴冲冲道:“来了来了,爷,他来了!”
周玉棠脸上闪过惊喜,“真的?”随即又是狐疑,“他自己来的还是被你给叉来的?”
秋实连忙摆手摇头,“他自己来的!爷可不要冤枉小的!小的只是把消息透给了他,他听说后办完手中的差事就找来了!”
周玉棠突然生起气来,“竟是办完差才来的?还真是顶顶现实的一个人!让他滚进来!”
秋实被主子突然发怒吓了一跳,虽然这怒气不是撒在他身上的,但他仍是害怕的后退两步,急忙道:“是!爷!小的这就去叫小白仵作进来,您消消气!”
说完小跑出去。
魏瑶正在想:能把周大人气成这样,那位小白仵作定是个能人!
她脸上八卦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来,耳边便响起周玉棠不善的声音:“还不走?怎么?诊金没收够?还想敲我竹杠?”
魏瑶一阵心虚,生怕他把银票要回去,脚下生风的朝门口走去,“这就走,这就走!”
刚踏出门槛,迎面便见到一个身穿衙服的俊秀青年朝房间走来。
那青年身形纤瘦,背脊挺直,看上去极有风骨!五官隽秀,一双眼睛大而有神,脸上的表情却极淡,像那得道高僧一般,仿佛没什么事能搅动他的情绪。
欸?长得怪好看的!魏瑶不由多看了两眼!
正惊艳间,秋实那略带狗腿的声音打断了她,“小白仵作,爷在屋里呢!你进去吧!”
魏瑶忙侧身让路,小白仵作声线略细,对她微微颔首,低低道:“多谢!”
魏瑶回以微笑,等他进去了,才高高挑起一边眉毛,小白仵作竟是个小白脸?
她耳朵竖的老高,磨磨蹭蹭朝院外走,屋里却没传出什么声音?
魏瑶有些遗憾,第一次听墙角以失败告终……
五日时间转眼便过,今日是魏瑶最后一次为周玉棠施针,他身体恢复得很好,已经能捂着腹部下床缓慢行走了。
最后一针施完,两人都有些力竭。
魏瑶坐在床前气喘吁吁道:“福应说、侯爷要回来了,我,我可能要回侯府了!”
周玉棠忍痛忍得也有些脱力,气息不稳道:“啊?不,不成!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的小命还捏在她手里呢!
魏瑶有些没底,“那,你给侯爷说说?让我回侯府取了东西再回来?”
解药还没头绪,她着实有些坐立难安,毕竟拿了人家五千两!良心不安呐!
可她制避毒珠的关键引子还在侯府,那是她培育了半年之久的袍子,那东西乃百毒之王,不能见光,制成避毒珠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好,我给他说,让你来照顾我,他定会同……”
同意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门便被人咣当一声从外面踹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踩着冷空气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