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怔了几秒,意会到男人的意思,才像个小女生一样凑近他,蜻蜓点水的在他唇瓣上停留了一秒。
“晚安吻。”
这种浅尝辄止的吻,要比他肆意掠夺时的深吻,更要命,更让他食髓知味。
真是奇怪。
——
原本萧砚之打算跟江离一起买回北城的机票,可临时萧氏集团内部突然有点急事,他被迫必须提前一天回去。
机场临走时,萧砚之问她会不会想他。
“不然你和我一起提前回去?离起飞还有三个小时,还来得及给你买机票。”
江离白他一眼,果断的拒绝,恨不得马上把他塞上飞机:“只是晚一天而已,再说我明天还要去陪程婆婆,不能食言。”
老一辈的人在意承诺,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江离不想让她老人家失望寒心。
早一天晚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
看出她确实没有要跟自己一起走的想法,萧砚之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下去:“先是把我一个人丢在维也纳,现在又让我一个人回北城。”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酸极了:“你觉得晚一天没关系,可是我只要见不到你,我就觉得度日难挨。”
“离离,这一点都不公平。”
江离不假思索的回答:“那又怎么样?我在你这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可远不止一次。”
话音刚落,两个人的氛围顿时冷了下去。
话题突然的安静,江离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由得懊恼至极。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安静了。
江离又一次的无意间的说了伤人的话,在他们两个关系明明已经开始转好的情况下。
可她还是控制不住。
在每次感到幸福和美好的时候,内心就会有一种陡然生出的情绪,让她不要高兴的太早。
她受到的苦难太多,导致她已经形成了应激性障碍。
每当因为某件事情而感受到幸福的同时,心底一直压着的伤也会一同袭来,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会同时产生,不断拉扯着她的内心。
好似冰与火,反复地折磨着她的灵魂。
这是她久久没能治愈的疾。
“抱歉,我扫兴了。”她垂着眼睫,心里止不住的后悔和愧疚。
萧砚之静静地凝望着她,双臂把她抱在怀里,“离离,你不用说抱歉,是我给你的伤害太深。”
这是他亲手做下的孽,更是给她留下的疤。
“是我不好,让你隐忍着情绪那么久。”他叹息一声,鼻尖抵着她的颈窝,声音低低:“以后不会了,你也不需要说抱歉,这是你应该会有的情绪。”
她应该像个正常人一样,会哭会笑会大闹,会为了生活的瞬间而感到幸福,也同样在压力面前适当的表现崩溃和脆弱。
这才是一个活生生的、健康的人。
江离现在生了病,这可能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治愈和疗伤,才可能恢复好。
但好在,他有的是时间可以陪她。
陪她走过阴霾,陪她走过漫长岁月,如果可以的话,甚至想陪她走过这一生。
这是他的惩罚,也是他的殊荣。
他心甘情愿。
广播里开始通知航班登机。
江离刚要挥手跟他说再见,可他却反手把她圈进怀里,动作十分的自然而然,“我给你买了后天下午的机票,晚上落地我会去接你,不许磨蹭,嗯?”
江离笑着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只是晚一天而已,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这么紧张干嘛。”
“就算一天,也想你想得不行。”他贴近她的耳朵,低沉的气息让她感觉痒痒的。
“离离,早一点回来,别让我太想你。”
他眸光沉沉,说的这句话意味深长。
既是指让她早点回北城,又有另外一层意思。
她心口一阵酥麻,只回抱住了他:“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