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叶打了声招呼，她换了身轻便的休闲装，头发绑了个马尾，刚才拍戏的妆容也已经卸掉，有几分学生的稚气。
看到和白天里气质截然不同的江离，陆展霁有些意外，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卸了妆就不认识了？”江离勾了下唇角，话里带着玩笑：“我妆前妆后差别很大？”
陆展霁摇头，跟着笑了声，十分坦率地回答：“都很漂亮，但是气质不一样。”
她的五官依旧明艳，只是素净的脸看起来比妆后更清纯，更有不谙世事的那种干净美。
虽然公司给她主打的是性感美人的人设，但是她走清纯小白花路线也未尝不可，估计反响会更热烈。
这种反差感，没有人能够拒绝。
傍晚的江边大道上，有不少遛弯散步的人，再加上有附近的居民知道这边白天来这里取景拍戏，想要来凑热闹，人也比寻常时候多。
大道的两旁种著柳树，垂下的柳条跟着时不时飘过的江风摇晃，很有初夏的气息。
江离带着口罩，长发垂在胸前，整张脸隐匿在暮色里。
没有人认出来她，即便是留意多看她一眼，也只当是个不喜欢露脸的气质美女。
相较她的谨慎，陆展霁倒是不太在乎，只是带了顶鸭舌帽，轻装上阵。
“你不怕被拍？”江离问了一句。
“不怕，随他们怎么拍。”陆展霁显然有自己一套理论：“我不是一个娱乐大众的人，也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
“绯闻也好，八卦也罢，只要不是我的人品出了问题，就随他们去写，他们也毕竟是吃这碗饭的。”
陆展霁年长江离几岁，一手抄在裤兜里，声音含着笑：“我是个拍戏的演员，又不是明星偶像，在意那么多看法干什么？”
江离觉得有几分道理。
但是她却没办法像陆展霁一样洒脱。
在任何行业里，女性都比男性稍微有那么几分弱势；男性可以只专注于事业而忽略其他，而女性还要注意自己的“贞洁”。
在人际里，少一分热情就容易被人说是孤僻，多一分热情又容易被误会成是逢迎。
更不用说是如染缸一般的娱乐圈，能做到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实在是称得上是奢侈。
女性要想事事兼顾，又要做的尽善尽美，总归是举步维艰的。
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同等适用。
话虽然这么说，陆展霁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口罩，戴在了脸上，只露出一双笑眼：“不过，我也还是遮上我这张俊脸，以免有小姑娘找我要联系方式，我会很困扰。”
陆展霁情商很高，并没有点名说是为了照顾江离。
江离心里感激。
傍晚的江景要比白天漂亮，夜色和水色相接在一起，不远处还有挂著彩灯的建筑，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时不时的看一看江上的风景，话题也从拍戏一直到了各自的经历，得知江离之前还演过话剧，陆展霁不禁夸赞。
“话剧一直是我不敢涉足的领域，你真的很优秀。”
江离微笑了一下：“只是临时过去串场，三脚猫的功夫，漏洞多得要让人笑话。”
她何时何地都是谦虚的。
两人走到一个小摊位前，一个老大爷正在摆摊卖刚炒出锅的糖炒栗子，焦糖的甜香味裹在江风里，很是诱人。
江离脚步顿时走不动了。
“要吃吗？”陆展霁凑过来问她，江离轻轻抿了下唇。
她是想吃的。
念书的时候校门口有个老大娘也在摆摊，放学的时候总是能闻到栗子的甜味，但她只是拽紧书包的肩带，快步走过，从不停留一秒。
“老板，要一袋板栗。”
江离说完，低头去摸口袋里的手机付款，可是兜里什么都没有，摸了一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