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想玩这无聊的过家家游戏,问道:“季总这是早退了?”
他转过眼不接话,打开车门把杨惠卿拉上车,直接就坐在他的腿上。
“去六味斋。”
转过头玩着杨惠卿的手:“你难得出来,带你去吃好吃的。”
杨惠卿的手白白嫩嫩,在他的手掌上显得更是娇小,爱不释手。
手指纤纤,戴着结婚戒指,季青林只觉得那戒指在她手上不够光亮。
细细摩挲着,若有所思。
杨惠卿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打住啊,戒指够多了,戴不过来。”
季青林挑眉,牵起她的手放在唇下轻吻一下:“卿卿现在和我心有灵犀。”
杨惠卿也去拿他的左手,握住他的无名指。
“听说,有的男的只在妻子面前才戴戒指,出了门就摘下。”
“你呢?”
季青林往后仰,根本没在怕的:“你说呢?”
杨惠卿把他手上的戒指转着褪到指节,还真看到一道明显的痕迹。
戴了大半年,一圈白色的细细的压痕。
季青林把戒指戴回去,笑她单纯:“做生意的男人都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已婚身份,你猜是为什么?”
杨惠卿摇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说法。
“需要已婚身份彰显这个人的靠谱、责任心,有些人就算在外面养人,结婚戒指也从来不摘的。身后有一个在别人看来稳定美好的家庭才更有助益,一旦谁婚姻不稳固了,股价甚至都会受到影响。”
杨惠卿想起来最近的新闻,美国某个商业大咖离婚,股价暴跌。
季青林牵着杨惠卿的手下车,经理老早就在门口等着。
一看到季青林就迎上来:“季总好,夫人好。房间已经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吸尘与空气净化都做好了。”
季青林点点头,又转过脸对着杨惠卿:“今天口味做淡些,我夫人不怎么吃辣。”
杨惠卿心突突地跳,以前没觉得,今日乍一听他自然地对外人讲“我夫人”,如此自然顺口,仿佛说了无数遍。
不知不觉间,似乎早已成了一体。
上菜的小姑娘偷眼瞧杨惠卿,季总是他们这里的常客,通常都是与客户或是朋友吃饭,今天第一次带了女人来,听说是季总的夫人。
杨惠卿眼睛弯弯,头稍微往前在听季青林讲话,小姑娘只看到一头亮丽的头发和流畅的脸部弧度。
季青林把刚上来的鱼转了个向,不让鱼头冲着她,把鱼脊放在她面前。
杨惠卿不解地看向他,她可是记得小时候奶奶张罗家宴时总是把鱼头对着爷爷,说是鱼头要对着最尊贵的人。
季青林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怕鱼头吓着你,你不吃这条鱼了。”
“他家鱼做得很好,你尝尝看。”
于是把鱼鳃下面那块最有嚼劲的肉都夹到杨惠卿碗里。
似乎嫌离她太远,收拾了碗筷就与杨惠卿挤在一边。
她推搡着:“被人看到不好。”
季青林不以为意:“和我夫人吃饭干嘛还要客客气气地坐对面,谁爱看就看。”
再进来上菜撤盘的姑娘却是再也不敢抬头瞧了。
杨惠卿再出门时与季青林约法三章。
不要再派人去打扰她的思路,不要早早地把她接走,不要半天就好几条消息。
季青林看杨惠卿冲他发狠的时候还不自觉嘟着嘴,真不知道这是发火还是撒娇。
都一一应下来。他也不会小气到去吃一个与杨惠卿神交已久,万分投契的好友的醋。
更何况那是个坚定的同性恋者。
杨惠卿在李礼的督促下进展神速,要不是怕季青林不同意,她都想直接搬到小公寓与李礼同吃同住。
李礼这个人英文专业出身,学术性很强文学性不足。他知道自己与杨惠卿差在文学素养上,所以杨惠卿边翻他边学,竟也是得到了不少提升。
两人几乎如痴如醉,整日泡在书籍里。
要不是李礼男朋友来电话时无意提醒,差一点都忘了过两日就是先辈康先生的追悼会。
李礼对镜端详着自己的脸,短短几日就沧桑憔悴不少,竖着兰花指冲杨惠卿不停地嚷。
“都怪你!把我摧残成这个样子!”
“注意用词啊李礼,你再这样胡乱用词这辈子也翻不出几篇佳作。”
杨惠卿接到婆婆的电话,她倒是直接,不多寒暄,问了两句身体如何就点进正题。杨惠卿如临大敌的心才归回原位。
“我听青林说你要去参加康先生的追悼会是吧?”
杨惠卿看向正细心刮胡子的季青林,心里想不明白季青林为什么向他母亲提起这个事。
“是的,康先生是翻译界泰斗,我作为后辈肯定是……”
婆婆打断她的话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康先生的追悼会是社会事件,许多媒体记者都要参加的,知道你出席,他们肯定要围着你问这问那。”
意有所指道:“惠卿你,应付得来吗?”
杨惠卿被婆婆这么一点,才明白过来。她这次不只是作为翻译家杨卿出面,大家关心更多的是季家儿媳、杨家长女。赵家刚倒下,风言风语多,好容易逮住她,怎么会轻易放过。
杨惠卿沉思半晌:“我会注意的,妈妈。”
挂了电话,她脸色就变了,耷拉着眉头撇着嘴,愁眉苦脸地走向季青林。
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脸用力贴着宽阔的后背,有些变形。
“怎么办呀。”
季青林放下刮胡刀,握住她的手:“既然你不想一辈子躲在家里,这些事情以后都是要面对的,家里还有好多事要交到你手上呢,夫人。”
“你别看我妈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她才是最精明的,昨天就打电话给我问你是不是要去追悼会……”
杨惠卿“啊”了一声,她刚刚还以为是季青林主动和婆婆说起的呢。
捋顺了思路,想明白过来,季家长辈们也等着看她这次的表现。
杨惠卿有些怂,紧紧抱着季青林,求救一般:“我不去了吧?”
话出口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她不在端城就算了,在端城哪还有不去追悼会的道理,康先生又是什么地位。
“你陪我去?”
季青林下巴上糊得都是泡沫,对镜看去只觉得自己是个四不像的圣诞老人。
黏糊糊的有些痒,他急于把泡沫洗掉。弓着身掬水冲洗,杨惠卿纵身一跃,搂着他的脖子,腿盘住他的腰。
季青林惯性向前,幸好手撑住了才没把杨惠卿摔着。
他衬衫前面湿透了半边,胸肌的轮廓尽显。
杨惠卿头挤在他的颈边,看着镜子里季青林有些狼狈的样子,调皮一笑,勾着脖子含住他的喉结。
季青林无奈地看着她,把人转过来变为面对面大人抱小孩的姿势。
“陪你去也不是不行,只是怕有些喧宾夺主。”
他把杨惠卿放在洗手台坐着,她嫌都是水渍,屁股往前扭,腿抵着季青林的小腹。
“我们俩一起去的话,媒体肯定抓住不放,过于高调了,倒显得我们不尊重康先生了。”
杨惠卿鸵鸟一样把头挤进他的怀里,嘟囔着:“不是我不尊重康老,只是要被那些人问这问那的,我恨不得立马飞美国去。”
季青林安抚地拍拍她:“想回答的就回答,不想理睬的就别理,谁又敢把你怎么样。”
杨惠卿清凉的吊带裙沾到他半湿的衬衫,也变得潮潮的。
季青林眼神逐渐往下,这样火热的注视下,杨惠卿也有些躁动,身体似乎有个开关,只要季青林一按,就立马起反应。
季青林听她的呼吸逐渐变,情欲攀升,气氛暧昧,一戳即破。
季青林慢慢贴上来,唇若有似无地碰着她水嫩嫩的脸颊。
早晨的杨惠卿脸嘟嘟的,唇也嘟嘟的,眼睛也迷蒙,简直像个布偶娃娃。
她轻飘飘地看季青林一眼,季青林就像得到了邀约一样急躁。
扯下她的肩带,直接把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她明明眼睛闭着,手也抓着季青林的腰,拒绝的话还是说出口:“你不要上班了?我还要去李礼那工作呢。”
季青林不理她,低下头就开始从脖子往下亲。
他有意速战速决,却被杨惠卿按住。
她咬着唇,艳光四射,明明已经被挑起无穷欲望,却像女王一样矜持骄傲。
“你这么急的话我不来。”
“要来就好好的。”
季青林扯着嘴角,挑衅一般。
那就好好的。
他也不急了,放缓步骤,轻柔的亲她,晨起的清新味沁人心脾,春雨一般浇灭了他的急躁,却把欲望的根扎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