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交叠,呼吸相闻,聂祯久久没有动作。
心跳漏了一拍,认命一般闭上眼睛。
爱与欲顷刻将理智击碎,他难以自持,如以前许多次一样,落得满身狼狈。
含着她的嘴巴念她的名,箍住她的身子。
她眼睫不停抖动,扫在他的颧骨上,终于安静地闭合。
她的手还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角,
他摩挲着她的后颈,含她唇瓣更深。
她的舌尖浅浅伸出来,刚碰到他就缩回去。
他紧追不舍,含住、吸食,细腻温柔,与她共舞。
他渐渐用力,亲吻变得急迫,按着贺一容的后颈不让她后退。
火热侵袭,他不同以往的强势,贺一容只觉得舌头都麻了。
一次次地舔弄再勾起,牙齿轻轻咬碰边缘,把她逗弄得轻喘不停。
在他怀里酥了骨头,软绵绵地靠着他,他喜欢极了她这样的乖巧。
等会儿肯定是眼里带着水光,似恼非恼地看他一眼,轻飘飘直勾勾的眼神,勾得他魂不知归处。
他忽然弓腰,却已挡不住。
伤口被她指腹触碰,还有些痛意。
他睁开眼,看她眼底清明,哪有什么又羞又怯的样子,哪有什么潋滟的水色。
她移开唇,她满不在乎,冷笑一声退后。
他小腹上斜着的一道伤痕,刚拆了线,粉嫩的新生皮肉不平。
几乎横跨整个小腹,斩断了那块腹沟明显的地方。
她凛着脸色皱着眉,眼神顺着那道疤,从隐入裤子里的地方到肋骨下方,直直的一条。
聂祯将衣服扯下盖住那块狰狞。
她并没有反抗,乖觉地顺着他的动作放下手。
他伸手来捉,她手掌摊开挡住。
这才看向聂祯,歪着头笑:“是挺性感的。”
聂祯也笑,装作满不在意:“是啊,你可能看着可怕,其实一点事也没有。”
贺一容摇头:“不可怕,多有意义的一条伤疤。”
聂祯这才觉出不对,可他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真没什么事,只是留下来扫尾,那帮人搞偷袭,我们又得了命令尽量劝服,减少伤亡。”
他小心翼翼看着贺一容的脸色:“他们用长刀,到跟前了,我给总指挥挡了一刀。”
“他以前……是我爸手下的人,这次对我也挺照顾的。”
他上前来不顾贺一容挣扎,抓住她的胳膊。
看到她的眼里去,一字一句:“小容,多亏了这一刀,我有证据了。”
他眼圈发红,死死盯着贺一容。
贺一容当然知道他指的证据是什么,和他选择去维和一样,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对这件事发表任何评论。
这是压了聂祯这么多年的枷锁。她应该替他开心才对。
于是她扯着嘴角:“真好挨得值。”
可聂祯的眼神慌乱起来,捧住她的脸,一下地亲着她的眼角眉心。
不停说着:“对不起。”
贺一容却想,有什么对不起的呢,他做的选择都是对的。无可指摘。
可为什么那道疤好像也长在自己心头了,皱皱巴巴的一条,真的有些疼。
没多久,贺一容就推开他,利索地抹去脸颊上还挂着的泪。
“急着跑来做什么?”
“你以为你这样能做什么吗?”
她眼神落在聂祯那还未偃旗息鼓的地方,挑衅意味十足。
聂祯确实有心无力,腰连着腹连着胸下,他几乎没办法活动上身。
拆了线就坐飞机赶过来,五个多小时的行程,他已经腰酸背痛。
可并不是没有办法。
“像你喝醉了那次一样,记得吗?”
他边说边走近贺一容,看她低下头去脸颊变红,再也不张牙舞爪。
“据说那样更容易些。”他也跟着她低下头去,在她红了的耳畔边轻声。
贺一容终于收起浑身的别扭,嘟囔着:“你乱想什么呢。”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抬起头看他,不知何时又泪凝于睫。
红着眼睛一脸委屈样,说话的语气却凶:“我还生气呢,你还没哄好我,乱想什么呢。”
聂祯想起他与贺毅林的共同感受:“对她好点就蹬鼻子上脸”。
嗯,终于找回些记忆里让他捧在手心放在心尖的贺一容。
欺熟,蹬鼻子上脸,扮猪吃老虎。
他爱惨了这样的贺一容。
她终于掰着手指开始算账:“我外公说,把人丢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让人等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聂祯点头:“外公说的对。”
她又昂着头:“可我没等你,那你也不算差劲到底的。”
聂祯点头:“你说的对。”
贺一容瞪着眼睛看他,他这副样子她还怎么算账!
而聂祯目光炯炯,等着她说下一句,他继续点头认错。
她终于想起什么,走到床把折得整齐的纸拿出来。
手腕一抖,哗啦一声散开,她捏着边角:“要我读给你听吗?”
“你说你当时写这个给我做什么?放屁呢!”
聂祯继续点头,诚心诚意:“你说的对。”
贺一容泄愤一样撕了那张纸,极小的碎片飘扬落下。
聂祯觉得他其实是差劲到底的,言语无力,他很难再说出些什么。
贺一容丢下手心最后一张碎片,上前两步轻轻地环住他:“等会儿会你捡起来。”
“一张张拣。”
聂祯回抱住她,他虚飘的心这才落回实处:“好。”
贺一容在他胸口拱了拱,直到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
“你要哄我,哄好我了我就原谅你。”
她声音低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生气,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
又怕聂祯误会什么,极力证明自己:“我没有很想你,我很忙的。”
聂祯将头埋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是我一直很想你。”
贺一容当然不会真的让聂祯去一张张捡起碎纸片,他不能弯腰。
聂祯抱着她躺在地上,贺一容不敢压着他,手肘撑在他身侧。
聂祯伸手去捡满地的碎纸片,看着她笑:“你这样……”
贺一容疑惑,他将人拉下,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你这样让我心猿意马,做事不专心。”
说着将手里的纸片塞入贺一容衣领,贺一容这才发现春光大露。
聂祯哪还有心思去捡碎纸片。
贺一容仍低着头从衣领看进去。
从来没有在这样的角度看过自己的身体,原来在他的角度,胸是这个模样。
她想起满地碎纸片上,唯一没有验证的事。
眨巴着眼睛状似好奇:“中东女性的胸大吗,是不是也像黑色人种那样身材特别好啊?”
聂祯陷入沉思。
“怎么说呢……”
贺一容手已经伸到聂祯腰下,只等着他说出下一句话。
“她们都穿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看不出来。”
他抽出枕在头下的手,把她的手往下按。
“怎么?你也要看看它长没长大吗?”
贺一容还保持着手放在他腰上的动作,挑衅一般看着他,没有丝毫羞怯或退缩。
聂祯挑眉。
贴近她的脸,亲昵地用鼻尖蹭她耳后。
贺一容她不由自主地将头歪向另一边,闭上眼微喘着气。
他的鼻尖,下巴,已经有些刺的胡茬,贴着她的耳后,颈边,锁骨。
然后,听她戏谑:“没长大。”
聂祯慢条斯理躺下来,脸颊上痒痒的,细细去寻才发现是她掉落的一根头发,黏在他下巴上。
他半闭着眼,疲惫慵懒,手掌向上捧着那根细细的发丝。
“手量的不准,你亲自试试。”
不由她逃避,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解开裤子纽扣。
这才睁开眼,涟涟春色,引人入胜。
贺一容突然就被这副模样的聂祯唤起久违的情欲。
可他隔着千山万水重的思念看过来,眼底的红沉下去,越来越深,她越无力。
她根本无法拒绝他的邀约,隔了两年半之后。
贺一容突然低下头去,泄气一样拉下他的裤子。
卡在腿边,拉链划到他的皮肤也不管。
她手按在聂祯胸前,先是强调一句:“你别动。”
然后在他复杂的眼神里,主动了起来。
聂祯一惊,刚仰起脖子就被贺一容按下去,凶凶地来一句:“我说了你别动!”
她带着气,动作和技巧都不熟练,和第一次一样,想掌握主动权,却不得要领。
聂祯也不舒服,却由着她。
他的小女朋友,又在发脾气。
他轻笑,然后耐着心去引导和安慰她。
她又睁开眼瞪着聂祯:“我说了你别动呀!”
可声音娇娇柔柔,哪有刚才的凶样。
她可怜地哼叫着。
手向前伸,寻着聂祯的手。
十指交握,她边动边求:“你帮我。”
声音低如蚊蝇,聂祯也听得清楚。
再也忍不住,聂祯翻身把人压底下,快速动作,恨不得把她撞碎,再没这满身的骄矜,只又乖又可爱地躺在他怀里。
可风带来在河边游玩的人的欢笑声。
贺一容听得清楚,却不在意。
只知道自己要向上攀着她的顶峰,到她许久没到的云端去。
她死死拉着聂祯的手,天上地下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