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祯往前踉跄了下又稳住,稍微偏下头看见黑得发亮的皮肤:“东来,你又变壮了。”
王东来给他一拳:“你不知道小姑娘现在多喜欢我这样的。”
又语气低低地添了一句:“虽然喜欢你的更多。”
聂祯嫌弃地推开他:“一身臭汗味。”
王东来也觉得不公平,怎么聂祯每次训练完,身上也没那么重的汗味,头发被汗浸湿贴在额头上,别人是狼狈,只他是妖媚。
眼尾稍微低下来,就让那些女生尖叫不停。
“喂,听说校花喜欢你。”
聂祯笑了一下:“我们这国防大学,还能有校花?”
王东来听了这话简直要跳脚:“你都不知道!真的好看!身材又好……”
他还没说完就被聂祯推开,王东来停了脚:“小聂,你是不是有情况?”
以前没注意,最近却觉得聂祯看手机的频率越来越高,暑期集中训练的那阵,他每晚抱着手机,熄灯了幽蓝的光还打在他脸上。
暑期训练强度大,谁不是胡乱冲个澡就立马睡觉了。只有聂祯,精神满满,偶尔自己半夜醒来还能看到他看着手机含着笑。
他上前拉住聂祯:“你是不是有情况?有情况那我就对校花下手了。”
聂祯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他一眼:“嗯,你去。”
一米八五的壮汉在台阶下蹦起来,又怕引来别人注意,捂着嘴观察了下四周才八卦着:“真有情况了?”
那激动劲不亚于他追到校花。
聂祯突然就不想听到谁谁谁喜欢他的这些消息了,他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女朋友自动退避三舍,不对他起心思。
王东来看着聂祯突然变温柔,眼尾又一次低下来,他的心都跟着静了。
“嗯,快一年了。”
他的语气里,王东来听出许许多多未曾见过的聂祯。温柔的,耐心的,极其宠爱的。
他认识的聂祯,是第一次射击训练就拿了九十多环成绩的沉稳聂祯,是在格斗训练时体格虽瘦却狠戾坚决的聂祯,是就算他长得女相也让自己满心佩服的真男人聂祯。
聂祯走远了,王东来才摸摸自己手臂,浑身鸡皮疙瘩。
他追上去问,聂祯却再也不答。
直到洗澡时,他隔着水声和隔板。
“聂祯,听教官说你不想做技术岗?”
聂祯正好洗完头,甩甩水珠:“是。”
王东来皱着眉,关了水龙头:“那你干嘛考国防生?”
聂祯低下头,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下:“过渡一下。”
他做这个选择的时候,只是希望爷爷不会反对得那么强烈。
现在想来,是不是那个时候自己心里就有想法,想要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和贺一容。
几个小时过去,贺一容心里的那点委屈全部自己消化了。
听到隔壁车声的时候,她光着脚就奔出阳台。
阳台连接处被聂祯用一排花坛挡着了,一点点高度,他却说有用,比直接阳台通起来好很多,不会那么直接惹眼,更不会让人怀疑。
贺一容走得急,一个不稳脚就踩进泥里。
聂祯进屋时听到有水声,卫生间的门半开着,他走过去就看见贺一容跷着脚,艰难地冲洗。
见他进来瞪他一眼:“一排花在那别人就不会多想了吗?我看你只是想拦我!”
那点高度又哪里能拦得住她,她说得没一点道理。
聂祯走过来握住她的脚,手撩着水轻轻冲洗,混着泥土的水顺着脚腕流下来,他一点不嫌脏,手掌擦过她脚上的泥泞。
直到被洗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聂祯才把目光移到她脸上。
却不知道小姑娘红着眼多久了。
手掌还握着她的脚:“怎么了?”
贺一容嘴巴一撇,胳膊就环住他的脖子。
另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背,把人按在自己怀里,柔声细语:“怎么不高兴?”
贺一容委委屈屈:“你对我不好。”
一顶莫须有的帽子扣下来,聂祯却笑了。
他故意抬高她放在水池里的那只脚,贺一容的腿大大张开,又害怕又羞,只能搂紧他的脖子。
又不敢尖叫,继续委委屈屈:“你看,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聂祯亲她一下充血的耳垂,忍住把那珍珠似的可爱含在嘴里的冲动。
“嗯,哪里不好?”
手在她脚心绕着圈,她咬着唇憋着笑意,脚都蜷起来却还不肯求饶。
“你欺负我。”
“教我数学时候总说我笨。”
“你还,对我不主动。”
终于或真或假的把小心思说出来,贺一容觉得舒服许多。
她一双眼睛圆溜溜直直地盯着聂祯,带着些质问与委屈。
聂祯总是在她的眼神里败下阵,先移开目光。
手从她的脚腕摸到小腿,捏捏她那里软软的皮肤,心就散成沙,化成水,再不成形。
他叹了口气,闭着眼睛亲上她的额头,再是鼻尖,脸颊。
弯着腰认真地一下下啄吻,动作缓慢而挚诚。
他呢喃着:“哪里不好就亲哪里。”
手从后背摸到前胸,握住那一团滑腻。
“对这里好不好?”
他手指作乱的故意捏了下,向前一步紧贴着她。
“我不主动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并不睁眼,只是轻柔地啄吻。
贺一容有些气他绕开话题,故意捏他。
“这不叫主动。”
说完,咬住聂祯的脖颈,只是牙齿轻咬,却有些爱齿间的触感,不舍放开,又怕他痛。
几番下来,聂祯呼吸不稳。
她恍然不觉,只用心吸着聂祯的颈间肉,像个尝到了鲜血的吸血鬼。
她却不知道聂祯脖颈间最敏感。
腿被他猛地又抬高,几乎贴到墙面上去。
贺一容才吓得抬起头来,还没说话就被聂祯蒙了层雾的眼睛吸引。
他的欲望如此直白坦诚,贺一容受了蛊惑一样待在那里。
聂祯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时间不够,与她分开半天他就这样的想念她,他的时间哪里够。
他又一次盖住她的眼睛。
面色凝重,低低喊她一声:“小容。”
唇含住之前,贺一容似乎听见一句不清楚的“宝贝”,她心尖颤了颤,身体里暖流滚动。
过了几天。
贺家一下子热闹起来,每天车进车出,一箱箱的东西流水般的送进来。
贺一容坐在沙发里,仰头看着二楼向阳处,打通了边上的房间,扩建成大哥的新房。
陈嫂正指挥着人布置新添的东西,着急起来她的嗓门又大了。
飞尘在明亮的光线里打转,怎么也不落下。
贺一容正在发呆,没注意贺毅林来到她的身边,不声不响地拿起她放在几上的习题本。
“就会做些基础题,考不上好大学了。”
他把习题本卷起,轻轻敲一下贺一容的脑门。
贺一容捂住前额,没接他的话,却神神秘秘地问他:“大哥婚礼怎么突然提前了?”
贺毅林是知道原因的,坐在贺一容身边低了嗓音:“朱家好像有老人要不行了,说是冲喜,算了月底的日子。”
他忽然想起什么,直直地看向贺一容。
贺一容歪着头,抿嘴一笑,似乎很奇怪贺毅林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小容……”他语气艰涩,移了眼神,也看向楼上的热火朝天。
“他们恐怕忘了你快过十八岁生日了。”
就算他们都忘了贺一容的生日,他也知道贺一容不会闹脾气。
可贺毅林心里却窝着股气,他希望贺一容能发火,撒泼耍赖都可以。
可她只是转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没事啊,迎娶嫂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多才忘记的吧,毕竟时间紧。”
贺毅林想要透过她的眼神看到她表情下的一丝裂缝,可她却真的不以为意,大方接受被忽视的这个事实。
他摸上她的头,贺一容没躲开,甚至往他手心里偏了一下。
“谢谢你,三哥。”
贺毅林低下了头,“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