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道了谢,宋知薇驾车将付辰时送到门口,扶他下车走进医院大门找了个凳子坐下,嘱咐道:“挂号的票和钱你拿好,我去把车子放好就过来,你别乱走,省的我找不到。”
又叮嘱付雅:“小雅,医院人多,你乖乖跟在爸爸身边,别再像上次一样乱跑,知道吗?”
付雅点点头,挪到付辰时身边站定,宋知薇听见门卫的催促声,不放心回头望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付辰时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无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安静得像是隔绝在世界之外,他长得极俊难免引人注意,好在他一身清贵气,倒也没人敢真上前来搭话,无非是多看他几眼。
胡翠站在附近观察好一会,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拿出自己认为最得体的一面,微笑道:“你好,我瞧你坐着了挺久,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付辰时感到眼前有片阴影靠近,本没有在意,等听到说话声抬起头来,那人已经站得很近了,眉头轻轻一皱,道:“不用,我在等人。”
胡翠呆了一呆,这男人连皱眉都这么好看。
付辰时俊眸里涌出一丝不耐,道:“我不需要帮助,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胡翠回过神来,眼底闪过尴尬,深吸口气,道:“我看你腿脚不方便,是不是要去看专家号,我先去帮你排队挂号,不然挂不上,你岂不是白来一趟。”
付辰时正准备说话,宋志文快步走了过来,他先打量一眼献殷勤的胡翠,满脸担忧道:“三姐夫,我觉得这位女同志说得对,要不我帮你排队挂号吧?”
胡翠听见称呼,知道这是那个乡巴佬女人的弟弟,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想到自己丢掉的工作,脾气蹭蹭往上窜。
她张了张口,对上宋志文忧郁的黑眸,忽然这气焰就下去一半,抿唇脑子里飞速思考该怎么留下来。
付辰时抬眸一笑,慢悠悠道:“好啊,麻烦小文去帮我挂号了。”
故意顿了顿:“不过我没钱,钱全在宋···你姐那里,我在等她。”
宋志文眼神闪烁一阵,他口袋里有钱,但凭什么要他花钱给付辰时看病。藲夿尛裞網
胡翠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张口道:“我有钱,我可以先帮你垫。”
宋志文和付辰时对视一眼,心里泛起嘀咕,觉得这女人有点莫名其妙,他们又不认识,怎么还上杆子借钱的?
付辰时捏了捏眉骨:“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这里没什么事,你赶快去忙自己的事吧。”
胡翠眼神闪了闪,实在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只得暂时离开,走到个隐蔽的角落静静观察。
等人一离开,宋志文满脸调侃道:“三姐夫,魅力不减当年,哪怕残疾了也有女人上杆子倒贴。”
付辰时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权当身边没这个人,宋志文觉得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那憋闷感扑面而来,嘲讽没回忆,自然没意思,他干脆闭上嘴,坐到椅子上。
付辰时没管他,由得他折腾。
宋知薇好不容易找到存放马车的地方,脚踩风火轮地冲回医院,累得满身大汗。
跑到付辰时身边,见到站起来的宋志文,眉头紧锁,语气很不好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供销社的路上看见三姐,我追在后面喊了一阵,你没理我,我想着你和姐夫在星海镇不熟,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宋志文委屈的说道。
宋知薇翻个白眼:“不需要,你可以走了,回学校上课去,不然等宋建军知道你为我翘课,又要来我家闹腾。”
“我忙得很,没时间伺候你们。”
“三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真是好心来帮忙的。”
“打住哈!我们不需要!”宋知薇嗤之以鼻:“而且,你这小身板连我都打不过,你能干啥,要钱没钱,要体力没体力,怎么,我帮着扶你姐夫的时候,要你个啦啦队在边上助威加油不成?”
付辰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之前闷不啃声的人怼起人来这么有意思。
宋志文脸上忽青忽白,宋知薇懒得管他,扶着宋志文往专家门诊走。
“三姐,你还没挂号,不能去。”
“少管闲事。”
宋志文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抬脚刚要跟上,胡翠从角落里窜出来,吓了他一跳。
“你···”
胡翠眸光微闪,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讨厌你姐?”
“别否认,旁观者清,你看你姐的神情我瞧得一清二楚。”
宋志文挑眉,略有兴味,道:“我讨不讨厌她似乎和你没关系,再怎么说这也是我的家事,和你没关系。”
“我有办法能让她痛苦!”
胡翠见宋知文要走,不疾不徐的加了一句。
宋志文脚步一顿,随后摇了摇头,道:“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
至少他不觉得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有什么能耐值得自己费心思。
胡翠三步两步赶上他,与宋志文并肩走在一起,骄傲一笑:“如果我说,我爸是县政府的领导呢?”
“就你?”宋志文上下打量她一样,怎么看怎么不像。
“你在哪里读高中?”她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县一中。”
“那你一定知道胡喜吧?”胡翠笑的愈发灿烂:“他是我弟弟,亲弟弟。”
宋志文停下脚步,第一次正视了她。
胡喜的爸爸是县政府的领导,这在班上不是什么秘密,如果眼前这女人是他的姐姐,那确实有操作的空间。
不管什么时代,民不与官斗,付辰时他们不过是大香村的普通人,是下乡知青又如何,付辰时没有和其他知青一样,自打知道返城通知后就挤破脑袋想要重新回到城市,就说明他其实并不想回去,或者说不能回去。
一个不能回城市的知青,要么他本身有问题,要么他家里成分有问题,这样的人最怕查,所以真有县领导对付,碾死他们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