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摄影棚出来的时候,安心穿着一件米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的围巾缠着大半张脸,有带着墨镜。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从录影棚出来,又是一身的大牌范儿。
但陆应淮那拍了四个保镖,两前两后,阻止有人靠近她。
保镖在男人的示意下开了条路出来。
安心这才发现被围堵住的不是大明星,还真是仇凌菲和叶堂州。
准确的来说,是仇凌菲。
在大厦前的阶梯上,安心和陆应淮站在最上端。
仇凌菲被拦在中间。
不知道从哪里闻风而来的一群记者堵满了下面。
一个估摸着二十五六岁左右的美丽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身时尚而修身的当季最新款名牌衣裙,妆容很淡,一种居家贵太太的既视感。
她挡在仇凌菲的面前,脸上是覆盖着嘲讽意味的似笑非笑。
“好久不见,”女人看了眼一旁的叶堂州,脸上的笑意更深,歪着脑袋笑道,“仇小姐,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仇凌菲的脸色,是安心从她脸上见过的最苍白恐慌的表情。
就连在录制节目的现场,叶堂州的妻子突然发难,她也没这么害怕。
像是恐惧慌张到极致,终于压制不住。
她用力的攥着一旁叶堂州的西装衣袖,“叶总,我们走吧……”她的冷静已经绷不住,“我想离开这里……我们走吧。”
这是最真实的情绪,也的的确确是因为害怕而生出的楚楚可怜。
可她怕陆应淮,是因为对方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身份隐秘复杂的男人,关键她还就在不久之前颠倒黑白往那男人身上泼过脏水,叶堂州有选择保护她带她离开的理由。
但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陌生女人,除了眼睛里的嘲弄讽刺,身上不带任何的攻击性。
叶堂州掀起眼眸,俯首看着那仿佛在笑,但眼睛里全然没有笑意的女人,“你们认识?”
女人笑着道,“认识呀,而且很熟呢,我可是比你更了解这位仇小姐呢……叶总。”
仇凌菲什么都顾不上了,拉着叶堂州的手臂就想拖他走。
可他拖不动一个伫立不动的男人。
且女人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幽幽的响起,“仇凌菲,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这么心虚慌张……叶总又不是傻子,你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等我说什么,就要惹人怀疑了。”
话落,她朝着叶堂州微微一笑,“是的吧,叶总。”
仇凌菲挡在女人的面前,嗓音都尖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啊,就是最近刚刚回国,就正好在网上看到了关于你的直播……”
她的笑很清,却渗出寒凉又浓稠的嘲讽意味,语调偏又轻轻袅袅,“哎呀,我记错了吗?我记得你跟当时在国外,跟我老公如胶似漆的谈了半年恋爱,在我怀孕的时候还找上我……跟我说你们猜是真爱,我利用孩子绑着我老公是非常卑鄙无耻的。”
“怎么我刚刚在直播里听到,你说你这些年一直对你的初恋念念不忘,为了功成名就回来找他,还吃了很多苦。结果回来之后他不但结婚了,还对你痛下杀手,逼的你事业没了,感情没了,还被人诬陷纠缠有妇之夫,受了天大的委屈呢?”.б.
安心原本只是想看看陆应淮说的好戏……
闻言娇俏的一张脸都震住了,没忍住,偏头抬眸看向身侧的男人,瞪大眼睛以眼神询问他。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仇凌菲会一直害怕他,甚至怕到甘愿当着镜头的面颠倒黑白往他身上泼脏水了。
感情是想抢先一步占领舆论高地啊!
有些事情,叶堂州可以不在意,但是有些事情——
男人都不可能不在意。
叶堂州冷漠而油腻的一张脸就这么僵住了,瞳眸扩大,然后开始细细碎碎的龟裂,哪怕他的五官轮廓几乎没有明显的神色变化,但任谁也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阴冷和紧绷,情绪绷得好像随时都要爆炸一样。
女人的声音不高,但在场的记者和狗仔还是霎那间全部哗然一片。
但调试中没说话,也没有看仇凌菲一眼,只是盯着那笑着说话的女人。
仇凌菲的情绪几乎是瞬间滑到了崩溃的边缘,“你胡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话落,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身抓住叶堂州的手臂,“叶总,她说的不是真的,你相信我,她说的真的不是真的。我没有叶总,我真的没有。”
好半晌,叶堂州才低头看着她的脸。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像是突然才认识她一样,缓缓的道,“那应该是怎样的?”
他语气平静,只是非常的缓慢。
仇凌菲仍旧拽着他的手臂,想拉着他离开,语气哀求,泫然欲泣,“我可以跟你说清楚……但是我们先离开好不好……上车后我再慢慢跟你说……我们先离开吧,我求求你了……堂州。”
她这一次,终于没再避嫌的喊他叶总了。
而是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神情哀戚,语调哀求。
然后叶堂州看着她的模样,出奇平静的脸却是无动于衷的。
女人撩了一把长发,有种年轻女人学不来的少妇风情,她笑着道,“仇小姐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应该跟你说她就是很仰慕你这种成熟有风度的男人,什么外表身材身份名利地位都不重要,她看中的就是你这个人身上的那种气度吧?她是不是还有意无意的跟你暗示,你的妻子太强势了一点都不理解你的难处。她只是一味的用孩子在绑架你,哦对了,她甚至可能还会诬陷你的妻子对孩子不好,用孩子受伤或者生病来换你回家?”
“她这种套路不止在你身上用过,在我老公身上也同样用过。甚至……还不只是我的老公!所以叶总,她骗了你,你确定还要选择听她说吗?”
仇凌菲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手指揪着叶堂州的衣服,用力到骨节泛白。
“堂州……我可以跟你解释的,不是她说的那样……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