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旮旯里的记忆,鞠乌灵想了起来。
然而不等她有什么反应,押送鞠乌灵的人就觉得温秋荷太烦了,一脚将人踢翻。
“吵死了。”
“要杀了吗?家主说把所有碍事的家伙杀掉。”
“她帮我们抓了人,让她滚远点算了,反正看这样子她也不会找人求救。”
温秋荷身上疼,却还是固执的抬头,想要看看鞠乌灵有什么反应,想要对方给自己一个回答。
到底为什么要实话实说,还让她妹妹要找就去找。
然而鞠乌灵在反应过来后,只是朝着她愤恨的喊道:“原来她是你妹妹,早知道你回来的时候,就该把你一脚踢出去!竟然让你这个贱人,在我身边获取信任!你要真心疼她,就早早跟她去死啊!一个贱民天天守在鞠家大门口,我没让人乱棍打死,你就该跪着感谢我!”
听到这样的回答,温秋荷哈哈大笑起来。
她到底在等待什么样的回答,才会这么不死心。
等鞠乌灵被押走,离开了视线,温秋荷抬头看着阴着的天,耳边仿佛响起自己妹妹的声音。
“姐!”
一滴雨落在眼角,混着泪水留下。
曾经崇拜过那样的人,跟她妹妹讲鞠乌灵多厉害,所以她妹妹才会觉得那样一个有着高高在上地位的人是可以求助的吧?
她能做的都做了,落在元家主手里,鞠乌灵必死无疑。
她已经没了牵挂。
雨滴淅淅沥沥落下,温秋荷起身冲向墙壁,一头撞死。
鞠乌灵浑身湿透,看着好不狼狈。
坐在屋檐下等候的元家主,看到了被压过来的女人,哪怕还没看清楚,心里也有预感这就是鞠乌灵,因为这身衣服不是侍女能穿的。
“跪下!”
鞠乌灵被一脚踢在地上。
她不想跪,但被强行压着,还踩着她的小腿不让她动。
元家主看着昂贵衣服沾满泥土,一直以来的负面情绪终于了突破口。
“你也有今天,以前不是头抬得很高吗?”
元家主冷笑着看着鞠乌灵。
鞠乌灵咬紧牙:“温秋荷那个贱人把我的消息都卖给你,你才能坐在这里羞辱我!要不是我眼瞎,死的就是你!”
她这辈子都是别人眼里的胜者,是了不起的人。
她对自己的头脑和实力都很自信,不管是争夺继承人身份,还是其他。
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怀疑和后悔,还是因为住在临海国的傅雨樱,那个女人简直不是人,那样周密的计划下,她竟然对自己的警惕心从未放松过。
那种人真的不会天天疑神疑鬼吓死自己吗?
她狼狈逃回这里,以为迟早拿下大陆那边,到时候搬到更为广阔的地方,她再让傅雨樱付出代价,赔偿她的眼睛。
然而她回来后,也没过太久,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就好像她的运气被掏空了一样,没一件顺风顺水的事情。
她的眼睛没治好,治疗的人就死了。
之后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她更是直接跪在敌人脚下,这一幕她前半生从未想过。
“温秋荷?那是谁?”元家主认脸但并不记得名字。
鞠乌灵一怔:“你装什么傻,我都已经成为阶下囚,你还这样忌惮说实话吗?”
元家主起身:“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出卖你位置的和这里布置的人是男人。那是我元家的眼线,距离最近最后的一个眼线,要不是你刚好在这里驻扎,他也派不上用场。”
鞠乌灵瞪大眼睛:“命运还真是抛弃了我。哈哈哈!”
她不甘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未来应该是辽阔光明的,应该是征战四方获得更多的。
而不是因为战争反而手里拥有的越来越少。
当初她不该因为一直以来的顺利而内心膨胀,自己请愿去大陆那边除掉危险性较高的人。
如果自己没有去,眼睛就不会瞎,也不会把倪纱当成救命稻草,那么看重她,不会为了她和元氏一族初步翻脸。
没有那个开始,元氏一族可能也不会对父亲动手,或者不会那么早动手吧?毕竟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不该那个时候做那种事情。
“你当初派杀手杀了我父亲,就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你还想派杀手杀我,可惜没能成功。你为何不再派他来,而是自己来。你一定要亲自杀了我?那我还真是荣幸,王不见王,在我这里倒成了例外。”中信小说
元家主接过大刀的手停住:“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元家何事派了杀手过来,你的污蔑竟然到现在都没变,难道你真以为你父亲是我元家杀的?你父亲不是你自导自演吗?”
“我疯了吗?”鞠乌灵大喊,“我本就是继承者,根本没必要那么做!还是在敏感的时候!”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不是你?那次来杀我的杀手也不是你派来的?”
“所以说,你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鞠乌灵瞳孔骤缩。
怎么会这样!
不是元家是谁?
冷冷的雨水落在身上,却不如内心的凉意。
是谁在背后引导她和元家打起来?
“难道倪纱也不是你们杀害的?”鞠乌灵立刻问道。
她觉得此时元家主没必要说谎。
元家主想到一切的开端,眉头紧皱。
但现在鞠乌灵已经在他的手里,无需回避这个问题。
“她是我儿烧死的,但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我根本没想这么早对她动手。”
鞠乌灵刚刚的想法一下散架,本以为要拼凑出的东西也碎了一地。
元家主走入雨中,抬起手里的大砍刀:“成王败寇,以前的事情已经无需多言,因为你我失去了太多,你我必有一死。你输了,所以你死!”
他的砍刀朝着鞠乌灵的脖子就要落下。
“嗖——”
一道破空声,穿过大雨刺破元家主的心口。
“家主——”
周围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
元家主手里的砍刀落下,砸在鞠乌灵的肩膀上后落地,留下一道血痕。
元家主临死前抓着胸口的箭,朝着箭尾的方向看去,站在远处的院墙上有两人。
他死都不明白,那么远的距离,什么样的弓箭才能有这样的威力。
他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想。